他泄了气,只能看奄奄一息的太子妃。“宋瑞卿?”
女人眼珠微微转动,示意她还活着。
太子眼底竟是遗憾。
宋瑞卿耷拉着脑袋像是一个破布口袋被两个小宫女扶走,剩下气哄哄的雪昼与云谏二人。
“云大人。”太子点头示意,对于太子妃落水一事还有话想解释,可云谏摆手制止了他。“太子殿下还是先去照看太子妃要紧,臣的朝服,明日送到持正府就行。”
皇宫里纵容手下杀妻不知道这太子是太聪明还是傻。
“本宫……好!叫太医。”他不甘心的离开。
太子一走,荷花塘边的风突然停了。
湿漉漉的土地在阳光下很快干燥,荷塘边留下一双浅浅的脚印。被搅浑的水也沉淀了,水中原本平坦的淤泥中,有两个浅浅的坑。
雪昼意外的蹲下看,又仰头看男人。
只见云谏背手站在荷花边看着一塘的荷花摇曳,他的外衣给太子妃穿走,嵌了白玉的腰带全部露出,显得整个人腰细腿长,黑发随风飘动,像是一颗白藕成了精。
“云谏……”
她不知道,自己叫他的声音都放轻了。
听见声音,男人低下头,灰色的眼望过来,里边藏着阳光倏地跑掉。微不可查嗯一声,示意雪昼继续说。
雪昼看地面,“我怎么觉得,是宋瑞卿自己跳的荷塘。”
云谏目光一沉,方才还担心花时闹别扭,现在又被宋瑞卿吸引了注意力。当初绑架宋瑞卿她可说了自己不后悔的,现在看人处境艰难又跟着操心。
口是心非。
男人也不直面回答雪昼的问题,反而拉起女人的手腕,将人从荷塘边拽起。“走吧,水边凉,我带你到其他地方逛一逛。”
雪昼只觉得手上一疼,低头看去,手上破了伤口的地方被荷塘水泡的发白。再看云谏的手背,被她抓伤的地方也是如此。
云谏知道她发现,故意装疼嘶气,“可别挠了,为夫刚帮你救了人,总要心疼心疼我……”
雪昼瞧着那些还在渗血模糊一片的皮肉,咬唇没有挣扎。
御花园很美,奇珍异草,花团锦簇,云谏却什么都不看,他熟悉的带人穿过花间小路,很快一扇小门出现在眼前。
门上的黄铜把手上端已经锈成了青铜色,下端多次被人触摸光亮如新,应该是常有人出入。
云谏拽上门把手,轻松的将门拉开。
“夫人请进。”
这是个独立的小院子,不大也不精致,院子正中有一棵榕树,树下放着防火的铜水缸,里边有青蛙咕咕的叫,榕树上凋落的花零零散散落了一地,青石板接缝处已经长了青苔,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任何宫女太监在。
“这是什么地方?冷宫吗?”
皇宫里竟然会有这么安静的地方。
“不是。”进了院子,云谏的眉眼都柔和下来。
他轻轻将门关上,小院独享一块蓝天,仿佛脱离了世俗。
云谏拉着人往前走。
青石板踏起来软软的,仿佛脚下不是石板路,而是泥土。
一只黄鹂落在屋檐上,似乎认识来人,热情的歪头叽喳叫了起来。
“哎?”雪昼站在门口不往里进。“不会是你和皇上女人私会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