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也有伤,怎么不上药?”
云谏垂眼,微微叹息一声。“一只手不方便处理,就算了。”说着露出委屈又忧伤的样子。
雪昼抢过他正要收的药瓶子,“我来。我有两只手。”
她笨手笨脚,照着云谏的样子给男人手背上药,可药不是多了就是少了,伤口时不时还被药瓶的边缘磕到。男人皱眉嘤咛一声,雪昼如遭雷击。
她满眼专注,小心翼翼,好像上药和绣花一样难,额头已经见了汗。
云谏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从头到尾,嘴角一直挑着,还时不时发出各种委屈疼痛的声音骗取女人的同情。
他挖了一个又一个坑,雪昼都是栽进去又爬出来,如今这个,呵呵,是雪昼自己跳进来的,她还没发现自己离泥足深陷不远了。
雪昼费了好大的力,连布带子都缠了三次,终于满意的擦了擦头上的汗。
“挺好!”她夸自己。
“确实很好,谢谢夫人。”云谏轻声慢语的回应。
雪昼的鼻尖亮晶晶,被手一抹,鼻头上细小绒毛被按下,肌肤瓷器一般。除去眉间的小伤疤,无一处不美。
辛苦得到了承认,她一对长眼都带上笑,望着人水盈盈的,仿若林间毫无防备的小鹿。
云谏心里的喜悦开成一片花海,早知道受了小伤就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他一定早就对自己下手了。
哎,想及此处,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就更舍不得放手了。
两人进了小院子许久没有出来,等在外边的小太监急了。
可那院子看的见却走不到,阵法邪性的厉害。
“你在这看着,我回去汇报,别打草惊蛇。”
消瘦的小太监从花丛中消失。
柳意轩,皇帝在屋里对着画像站了许久,好像那画能吸人魂魄,看了半个时辰,皇帝连眼都没眨一下。
“她是我们的女儿吗?”老皇帝一双黑眼亮的惊人,冲画中的女人言语。
没有人回应他。
刘安陪在皇帝身边,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直到外边有动静,才敢说话。
“影子回来了。”
“云大人带夫人进了持正小院,一直没有出来。”
皇帝毫无反应,刘安挥手表示知道,让人退下,自己上前。“皇上喝口水吧。”
男人的视线终于从画上移下来,一盏茶下肚,那个问了千百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说……她是吗?”
刘安交握在一起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皇上……柳妃的孩子……”死了。
皇帝似乎被人从美梦中叫醒,猛地一拍桌子。“朕不信。”
“那早产的小皇子皇上……您都看见了……”刘安终于将压在心头多年的话说出来,他不能让皇帝再这么下去了,柳妃已经成了挂在皇上脖子上的一根绳子,皇帝每多走一步,绳子就收紧一些,一直到人窒息,不死不休。
“不可能!”皇帝抬手给刘安一巴掌,力度之大,让人摔倒在地。
刘安扑通一声跪下,用膝盖蹭着到皇帝面前。“皇上!”
老皇帝眼睛通红,面容扭曲,恶鬼似的怒吼:“朕的孩子活着,那天,随可可在皇城抱了个孩子,一定是他偷了朕与柳妃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