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叹息一声,“让他进来!”
也算是半个自己人,在外边打来打去不体面。
云谏穿着夜行衣,与平日多见的白色不同,着黑衣的国师脸色阴沉,眉头紧皱在一起,深深的川字镶嵌在眉心中,连带鼻子上都有了几道小小的痕迹,灰色的眼带着武器般的寒光,周身温度都跟着降了几度,看起来相当不好惹。
他的视线绕过男人的肩膀,深入楼梯下,快速的环视屋子一圈,最后锁定在雪昼身上时,面色才稍有好转。
“师父您带雪昼来,怎么没通知云谏一声。”
凤眼与小三角眼对上,危险的眯起,语气生硬,话里也都是质问。似乎并没有将两个武功高强的师父放在眼里。
反观玉深秋倒是脸色平静,“知会你如何?雪昼不是你持正府的国师夫人,你明媒正娶的是东陵长公主。”师父平日里话不多,可这样的人每句话都能说在点子上。
之前他允许雪昼跟云谏回去只是为了救花时方便,如今,花时已经坐上了回东陵的马车,雪昼没有必要再跟云谏一起了。
张慧明跟在云谏身后,嘴巴控制不住的撇了撇。
卸磨杀驴,可能是流云宗祖传的招式。
“你想带雪昼回门,雪昼按计划完成了,国师树敌众多,她跟着你不安全。”师父又解释了一句,单手举着刀,怼上云谏的胸口,将人往外推。
随可可也急,他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云谏感受着胸口的刺痛,脚下纹丝不动,视线扫过雪昼,见她眼神飘忽,犹豫不定,心里发寒。
她又想跑。
“雪昼!跟我回去!”
他严肃的说。口气没有半分商量。
师父的刀向前一送。
“国师大人还是走。”颜洵怕云谏削减三尺,到时候颜家麻烦,赶紧劝说。
随可可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绕过人,先出了门。“玉深秋你抓紧!再不太去天都亮了。”
“宫里严防死守等着您呢随先生!”云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让随可可不得不站住。
密室里人看不见的漂亮的脸上,狰狞的可怕,牙齿因为愤怒咬在一起,已经有丝丝血迹从牙龈中渗出来。
“师父,让雪昼跟我回去,我帮你们进宫救人!”
云谏知道仅凭自己很难让雪昼跟他走,曲线救国服了软。
他又努了一把力。“有了我你们就没有进门被发现的风险,要知道,随先生,皇上恨您很多年了。”
咔咔,碎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仔细看能发现是随可可脚下的地砖破裂的声音。
云谏冷静的与两人商量,对雪昼几乎可以说是势在必得。
可玉深秋只是冷冷的看他,丝毫不为所动。“我不能用我徒弟交换。”
他已经丢了一个,不能连这个也丢了。
雪昼想这还了得,几步冲上台阶,拉住师父的手。“师父,还是带他一起去。”
师父许久没答应,雪昼眼巴巴的仰头发现师父满眼心酸。他可能会以为是她要跟云谏走,所以才露出这样的表情。
“师父,我也不能用你的命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