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弱就体弱吧,天下人谁不知国师是个病秧子。
雪昼不反驳,端着白得的人参笑的和朵花一样。
“今儿进宫来不是专门来看哀家的吧,一会儿还要去哪?”太后插上最后一根凤钗,瞄着镜子里的雪昼柔声问道。
大清早太后还没起床就来问安,宫里的妃子都做不到,这个外朝的国师夫人如此听话,太后可不信。
雪昼扭动着酸涩的腰,眼珠一翻,怕路上随那小太监溜达的事情暴露,将瞎话技能拉满:“从太后这里回去后想去看看太子妃。”
一提太子妃,太后手上动作顿时停了,先前的同情只维持了一会儿,她一想到自己苦命的孙媳妇还在东宫躺着,对国师夫人的厌恶就升起来了。
这副长相,害了三个慕家男人。
简直是阴魂不散。
太子昨天在门口质问皇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将那丰腴的路小雨送出去时,太子的嚎啕声也传遍了寿康宫。
美色误国,竟引得兄弟父子纷纷反目。
“不用你去了!”太后忽然沉下声音。
一张慈悲的脸带上浓重的怨念,她狠狠的盯着雪昼,眼仁缩成一个小小的针一般的点,扎在雪昼身上。
雪昼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太后,引得老太太大怒。
犯错她可以改。
太后看那人参盒子在女人手上翻来覆去的转,女人眼汪汪,不知所措,与记忆中那倔强的人一点不像,紧咬的牙关松了些。
嬷嬷有眼色的适时将热茶递上来,太后喝了一口平复心情。再睁眼已经将话圆了回来。
“太子妃身体虚弱还是别将病气传给国师夫人的好,哀家可是怕国师怪罪。”说的像是体谅人,可那眼神坚定,就是不想让雪昼去。
雪昼耸肩,“那就不去,也省得太子妃感染风寒。”
她和宋瑞卿绝对算不上朋友关系,她也没单纯到觉得自己帮那女人一句那女人就能将她当自己人看,宫中行事一步错万劫不复。她就想找到随月生赶紧将人带走,以后再也不来这鬼地方。
天下女人抢破头的皇宫在雪昼眼里,一文不值。
甚至没有花时一份炖猪蹄子香。
太后没想到雪昼这么听话,想找她些错处都找不出来,又不甘心将人这么放走,便将人晾在一边。
太阳高照,约莫着早朝都结束了。
宫女端着各式各样的小菜点心进屋,一排一排进进出出让雪昼想起小时候流云宗山下的庙会,那些人也是这么进贡的。
米粥的香味飘荡起来,雪昼的肚子咕噜噜叫。
“太后用早膳,那清安就先退下了。”人家吃饭她看着,人家吃饭她站着……她还没那么不要脸。
而且,老太太耽搁她做正事耽搁太久了。
太后似乎耳背,喝着粥,一道菜上来只夹一口,眉头时皱时展,不理雪昼。
雪昼垂眼看着菜被一份份端走,肚子咕噜噜眼睛发绿光,脚下都痒痒。
不带怎么馋人的。
嬷嬷见时机差不多,布菜时候说了半句好话。“太后娘娘,国师夫人说要走。”
“走做什么?难得进宫,哀家还有话要和她说。”老太太露出虚伪的笑。
明明昨天刚见过,却硬说难得进宫,真是……
阳光透过窗纸照到屋子的金砖上,慢慢爬到雪昼脚边,轻柔的抚摸那双绣了鸳鸯的流苏锦面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