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啊！你要是再不出现，持正府今晚就要办白事了。

雪昼心里碎碎念，面对皇帝的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明明皇帝的狗儿子就在宫里关着呢，怎么还跟她说这么敏感话题，看太后那怨毒的眼神，要吃人了都。

哎？

有东西在雪昼脑中一闪而过。

如果随月生是慕锦华与柳妃的儿子，那皇帝为什么要把自己亲儿子用铁链子绑在宫里？

雪昼觉得自己发现了盲点。怪不得哈随可可拼了老命也要进宫救人。

想到这里，人突然瑟缩起来。

她听见胸腔里急促的心跳声，眸光闪躲看着皇帝。

皇帝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指着另一盘未曾动过的暗红色点心。

“鹿血糕尝尝吗？”

雪昼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她怕吃出事来，万一这东西下口皇上来一句，这玩意柳妃也爱吃，她可咋办，饿着不死人。

皇帝笑容更深，“朕那爱妃也不爱吃……”

雪昼一口老血差点喷皇帝一脸。

这老东西的套路？

有两下子！

皇上就着她意外的表情乐呵呵的吃了一块鹿血糕，细嚼慢咽。“不吃真是可惜，这样吧，给国师带回去，大补。”

雪昼眯眼张口，一脸不可置信，皇帝比太后还要难搞，太后只是单纯的讨厌她，而皇帝，她觉得她在耍她啊。

若不是皇帝专情于去世的柳妃，就当前的种种行为，她甚至以为他想娶自己当小老婆。

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又来了，眼神借着扭动的身体向门口头瞟，白色的人影迟迟不出现。

太后年岁大，也不知道皇帝装的什么心思，借着休息为由想撵人走。

雪昼一见有这种好事，紧跟着就要开口说离开，现在走，说不定到持正府还能吃上一顿热乎午饭。

“清安，云大人有事要忙，你陪朕走走吧！”

老皇帝轻声说。

“啊？啊！好！”

皇帝被刘安扶着站起，挨着雪昼走过。

雪昼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西川皇帝，他高大的身体佝偻了很多，脸上沟沟壑壑，似乎比在寿宴上见时更老了。

按照太子的年岁推断，他远没到这种衰老的年龄。

皇帝感受到目光，没有尖锐的直视回来，反而心虚的避开了视线，甚至侧过了脸。

一老一少走出寿康宫，太后站在一尺高的门槛内，遥望两人离开，紧紧闭上眼，感叹一句：“孽障！”

身后的金身佛像，都因这两个字暗淡了不少。

“你喜欢花吗？”

皇帝轻声问。

雪昼想起柳意轩遮天蔽日的木槿，粉白交加，想到花就想到木槿然后就想到被木槿困住的柳妃，竟然一时愣住，半晌提不起喜欢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