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雪昼的第三天,想她。
云谏张着惺忪的睡眼,坐在马车里,听着嘎达嘎达的马蹄声,心里烦躁的厉害。
他一阖上眼雪昼就会入梦,嬉笑打闹,勾引他抱住他亲吻他。可当他将她压在身下,那女人就笑嘻嘻的脱身而去,让他抓心挠肝,求而不得。
真是该死!早知道,走的那天清晨就……
悔不当初!
“今天的持正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他扬声问。
张慧明头大,光是这句话公子今天都问了四遍了。“没有。”
得到公子的白眼一枚。
还是太闲了。张慧明摇头,雪昼在的时候公子都把自己当空气现在雪昼不在,公子闲的谁的麻烦都找,他知道为什么明叔那个老滑头将他换过来,自己跑到前面去了。
“公子,您要不再睡一会儿?”他小心的建议。
从皇城到陈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按照这个问问题的频率和暴躁的幅度,估计路走了一半,他就被砍死好几次了。
云谏蔫蔫的不回话。
许久,“得到消息时候马上告诉本公子。”
“是……”
云谏叹息一声,拿起小几上削了一半的金丝木,小刀翻转木屑飞舞,男人眼神越来越空。
“雪昼是不是怕写信会露馅所以才不给自己传任何消息?”
鸿雁传书,都是假的?
张慧明听见车厢里的嘀嘀咕咕,又气又笑又想哭——哪里是人家怕露馅,大概是雪昼那女人一根筋,脑袋里根本就没有写信的事。
正想着,树林里呼啦一声。
张慧明眼睛一亮,正要喊,车厢里先露了公子的脑袋。他朝着远方喊,“拿过来!”
是信鸽。
信鸽被送到云谏手边,被火辣的眼神看的,咕都不敢咕,哆嗦着任人宰割。
它的腿上系着小小的铜环,纸条从中抽出。
鸽子被扔进张慧明的怀里,车窗口脑袋快速啊缩了回去。
从拿到到展开,云谏的脸色越来越凉,条子不是雪昼写的,里边写的甚至不是雪昼的事情。
上边只有四个大字,“太师暗中招兵。”
血液几乎停滞,凉气从脚底袭来一直到脑海。
最怕的事情,竟然在他最没有准备的时候,出现了。
车厢外是另两位陪同大人的叫苦连天,他们还不知道,大难即将来临。
被派往陈江的路上注定不太平,甚至不太平都是好的,只怕陈江一行真的被沉江。
朝堂没了云谏,宋太师只手遮天。提拔打压都是一句话的事。持正府一党被压榨的厉害,叫苦一句都被盯上。
宋太师趁着自己女儿在慕家受委屈,借机从皇帝要了不少“安慰钱”,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予所予求。
至于太子,皇帝不闻不问,似乎从那夜寿安宫门前见过后,他眼里就没有了这个儿子。
太子对此沉声不语,路小雨前几天刚下葬,坊间流传,收敛尸体时,那歌妓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张扬的男人一下子被抽了脊梁骨似的,人肉眼可见瘦脱了相,凹陷进去的眼毒蛇一般,看人都能吐出信子来。尤其是面对宋太师,其中狠毒的怨念,敲骨吸髓方能解恨。
因为太子妃这桩婚事,太子与宋太师算是彻底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