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昼被困在宫里,在皇帝的默许下,消息雪花似的的从宫外传进来。她每天听着师父下落不明行的信息,心里别提多郁闷。
见一的存在还能稍稍缓解些她的烦躁。
和尚一如往日,身处皇宫和身处持正府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没日见到雪昼,他觉得哪里都是修行。
雪昼身体里的毒已经完全清理干净,他知道是持正府的人信守承诺,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日日无事,白天带着太后念经,晚上帮寒雨写雪昼被罚的经书。
时间如梭,直到那日,前朝有血腥味传进来。
皇帝三日没上朝,上朝就砍了三个太师党派的大人。
那三个大人说,国师夫人身处宫中不合礼仪应尽快将人送回,甚至隐晦的提了国师卦象中的人祸,一如当初逼死柳妃的伎俩。
皇上勃然大怒,谁求情送谁去死,砍了三个,太师也不敢说话了。
阴晴不定是慕辽逸最真写照,大臣不敢触及霉头,纷纷低头做了鸵鸟。
雪昼听说,喜忧参半。
云谏在外,太师疯狂对国师府下手,潜伏这么多年,突然做这样的大动作,一定有所图谋。
她心事重重,夜里开始失眠。
秋日的北方晚上已有初冬的寒意,雪昼裹着兔绒的小毯子,坐在屋檐下看天。
月亮很圆,雪昼算了一下,今天已经是十四了。
熙熙攘攘的星星,只有几个光点亮着,在月光的威逼下露出虚弱的光,这样的冰冷的夜里,蛐蛐都不愿意叫唤。
半夜院子里起了冷气,雪昼突然打了个哆嗦。
隔着门她能听见屋子里宫女安稳的呼吸声,只有她脑袋里都是乱糟糟的事情,合不上眼。
“哎……”她叹息出声。
以前师父在花时在,现在两人都不在,甚至连云谏都不在。
寒雨那丫头出宫去持正府,到了现在都没有回来,应该是被关闭的宫门拦在了外边,失去寒雨,她失去了看外边的眼睛听外边的耳朵。
好像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正想着她又叹息一声。
“咳咳!”
突然一声咳嗽声打断她,雪昼猛的从兔绒中抬起头,后背的汗毛竖起来一片,她朝黑暗中看过去。
灰色的僧袍出现在墙根底下,光亮的脑袋泛着月光出现。
是见一。
“怎么还未睡?”
见一轻缓的问。
雪昼没作答,震惊的看着他,“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所住的后宫位置正中,每天都有三伙人没日没夜的巡逻,皇帝虽然对后宫妃子没有兴趣,但是也怕有人趁虚而入给他带绿帽子。
虽然见一是个和尚,但是和尚也是男人,侍卫疯了也不能让他大半夜进她的院子。
听见雪昼问,见一也不掩饰,灰蓝色的眼朝着墙头望过去。
雪昼的表情更加奇怪了。
见一脸色一红,解释:“小僧…小僧怕走门会吵醒侍卫。”
不受邀请而入,我的天!
雪昼像是做了贼,也没时间抑郁了,立着耳朵听了半天,感觉外边巡逻正常,确定是没人发现他,终于松了一回气。
“没想到你个高僧,竟然也翻墙,佛?佛跳墙?你这样佛祖知道吗?”
“佛祖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佛慈悲没说过不能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