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见面了。我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四年前前在冥月洞醒来的场景。
“阿宿,阿宿。”白逸尘轻轻唤道。
我从思绪中回神,揉了揉脑袋,实在头痛。摸摸脸,掌心湿滑一片。
司马流觞道,小尘尘,该不是我昨日偷偷放的三根锁魂针,将这小魔女扎傻了?
我无奈,佯装恼怒的白了他一眼。
“那不还是怕你一时冲动。”他说完,得意的摸着垂得长长的白眉哈哈一笑。
白逸尘道:“老先生的药还在小灶熬着,千万别溢了。”
司马流觞愤然道:“我何时煎药了?偌大个城主府,熬个药难道还需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出马?”
白逸尘倜傥一笑:“老先生再好好想想。”
司马流觞顿了顿,雪白的银须一歪,白眉就翘上天去,愤愤指着白逸尘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见色忘义,过河拆桥!”
嘴上骂骂咧咧,人很识相的退了出去。
我看他那滑稽模样,没忍住笑了笑,抬眼又对上白逸尘含情脉脉的星眸。
那眼神,分明是要来讨债。我头皮发麻,连忙囧着躲闪。
“他们说,你在催眠中替我施了针,说出了七彩绝寰瘴的解药。阿宿,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我默认。
“还想报仇?”他柔声道。
“老天留我活着,不就是为了报仇。”我盯着红帐上摇曳的流苏,恨恨道。
他轻轻拥我入怀,叹气道:“当时你一走了之,我就知道这仇是非报不可。”
我不解释,嗅着他发间淡淡的檀香味,将头轻轻放在他宽阔肩上,些许贪恋这偶得的温暖。大抵这世间,不会再有一个人,可以这般护着我,给我这般眷顾与安然。
但我能奈之若何。
我是云宿是蓬莱天女。
身负血海深仇的云宿。
死里逃生的云宿。
阎王不留的云宿。
注定要去搅得这争名斗利的江湖腥风血雨。
而他是春风得意的剑城少主,惊才绝艳的剑术奇才,声名显赫,前途无量。
我纵爱不得他,亦不能让他在万丈红尘之中同我一道堕落。
我抹开他的臂丛,直起身子,理顺鬓间凌乱的发,问道:“算起来,我也算救了你一命,白公子,我们可算两清了?”
他极是受伤的看着我。
我娇媚一笑,继续道:“唉,或许还真两清不了,你救了我两次,我只救了你一次,这样就说两清,似乎你很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