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一处颇大的医馆。
大掌柜在柜台前抓药,坐堂大夫在外堂替人把脉,小伙计磨药的磨药,晒药的晒药,看病问诊的人都自觉的排着队,一时间满堂的秩序倒是井然。
“就是这里,你们进去!”外面突然传出了一声低沉急躁的声音。
“是!”数人齐齐喝道,竟是整齐划一,震耳欲聋。
门前晒药的小伙计先反应过来,笑着脸上前问道:“各位军爷,请问你们这是有何贵干?”
领头的军官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越过他道:“滚开!”
小伙计吓得一阵哆嗦,忙退到一旁,脸色煞时就白了。
“你们谁是大夫,都给我出来!”领头的军官大步走来,仰头望里面吼了一声,满脸的严肃。
刚才他出现在门外的时候,就有靠门位置的人看清楚了,这个时候见他面色不善,腰间又带着大刀,一帮子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来,自然心中一颤,纷纷退到了一边。
满堂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进来的军官。
里面坐堂的大夫没有起身,因为他还在给病人看病,不能分心。
大掌柜则是在抓药,他抬头看了一眼突然闯出来的一队带刀侍卫,满是诧异,却还是绕过柜台
上前拱手施礼道:“几位军爷这是要买药还是看病?如果是急症那可以先来我这里看诊抓药,不需要等候。”
他毕竟是大掌柜,遇到大事并没有被这些人气势镇压住,反而静了静心,如常色道。
“你是大夫?”领头军官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差,带着一丝询问,但是脸色依旧不好看。
“我是这家药铺的大掌柜。”大掌柜微微一笑,点头道。
“这里还有谁是大夫?”军官皱了皱眉,扫视了一圈又问道。
大掌柜一阵心疑,这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一般来医馆的人,除了看病抓药,就是来找麻烦,看这军官模样的男子脸色如此难看,莫非是找他们医馆麻烦来了?
可他记得清楚,这个月并没有给京中权贵开过药,一般的平民百姓就算是找麻烦也请不动京都的军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眼前的事情诡异,但他依旧保持平静,心里并不是很害怕。
自家东家和太医院董院使还有些交情,如果真是碰上了什么麻烦也是可以帮上一帮的。
“他们都是。”大掌柜回头看了一眼,将医馆的大夫全都指了出来。
“好,都带走!”领头的军官扫了一眼,大手一挥,就让身后的涌出,将刚才大掌柜指出来的大夫一一架着带走。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大掌柜瞪着眼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闹事的,居然将他们医馆里的大夫全都抓走了。
他上前拦住了军官的路,恢复了神色,再次拱手道:“我家东家经常与太医院董院使探讨病案,这会子不在医馆内,想必还在董院使处,东家如今不在,我作为大掌柜就理应有责任维护医馆的正常,所以还请这位军爷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清楚,为什么要带走我们医馆的大夫,如果真的是我们医馆的错误,调查清楚之后,必当赔礼谢罪。”
他将董院使搬出来就是为了让对方不至于一声不吭就轻易的将人带走。
“有错?说谁你们有错了,恭宁王府寻医,谁敢耽搁!”领头的军官撂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
大掌柜看着众人离去的背景,皱眉重复军官的话,“没错?恭宁王府寻医?”
这已经让他糊涂了,恭宁王府寻医为什么不找太医院的御医,找他们医馆做什么?
半响,他望了一眼医馆里的人,招来一个小伙计,道:“你速去将此事告诉东家,就说恭宁王府的侍卫将医馆的大夫全都带走了。”
小伙计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点头,急匆匆往门外爬。
外面有经过的人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心道:“这是怎么了?”
于此同时,城中大小药铺,医馆全都遭遇了相似的事情,一时间出现了遍寻不获大夫的怪事。
恭宁王府的大门紧闭,后院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仔细一看居然都是城中的大夫郎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头雾水走进来的中年大夫提着药箱看着自己认识或不认识的大夫诧异道。
“你们进来!”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被人喊了进去。
他糊里糊涂的跟着人群,走进了王府的内宅,因为实在是太震惊了,甚至还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试试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像他这样的郎中,平日里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进入如此富丽的府宅,更何况这还是恭宁王府的内宅。
恭宁王府里住的是谁?
那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手掌大齐一半的兵权。
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扑通扑通的跳着,直到进入一间宽敞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