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的人不多,但是全都满脸愁容,坐在首席上的男子浓眉长须,正皱着眉头担忧的看向屋子里,而站在他身侧的则是个哭泣不停的华贵妇人,并四周一众同样华服的男男女女围着,一些丫鬟婆子们不断的进进出出,皆是急急匆匆。
他心里了然,这二位大概就是王爷和王妃了。
“这是怎么了?谁病了?”他转头问向身旁同时大夫模样的人。
“好像是小王爷病了。”那人以袖掩面,小声道。
突然,重重帘幔被打开。
里面走出了五六个大夫模样的人,这些人他不是都认识,但是最后一个人他认出来了,那是太医院的董院使!
“怎么样?各位大夫们是否有不同的看法?”首座上的男子皱着一张脸,沉声看向从帘幔后出来的人。
出来的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谁想先开口,毕竟面前站着的可不是一般人,那是恭宁王!
如果不小心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情,那自己可得和那个人一样倒霉了。
“你说!”他不怒自威,随手指了一个低着头,努力想要埋头藏着自己的郎中道。
被点到的人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小人学医不过半年,实在是看不出来,小王爷是何病……”
“你呢!”他又指了一个人。
“小王爷上吐下泻,或许是吃坏了肚子?”这人不敢说不,但是又看不出病症,只能浅显的说出其中一个病症。
恭宁王一连问了几人都没人敢肯定,都是回答大约,可能。
眼下只剩下一个人了。
“董院使,这次您怎么说?”他看向一直没有发话的董慈,虽然用词客气,但是话里隐约的怒气却是不能掩藏的。
太医院的太医早就被他请来看过了,居然没一个人能看好,说什么有许多高手在民间,他们治不好,还有别人!
他心里明白太医院的人为什么不敢接下这病症,是怕被连累,因为病情险恶,不救不会有事,而救人却可能会因为重病不治丢了性命。
真是急死他了,眼看着孩子一日之内就高烧不断,却完全找不出病因!
纵使他身为王爷,手掌千万兵马,这些个大夫说学医不精,他拿着刀架子他们脖子上也没有用!
董慈作为太医院的院使,此次前来不仅仅是代表了太医院,更是代表了皇帝对恭宁王的重视。
但是他现在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说出口。
“小王爷这病来得急,高烧又上吐下泻,似乎是受了风寒,但是出体肤上荨麻疹密集,似乎又是热症,伴有的呕吐,腹痛,又像是中毒,多种病症齐发,且发病快,此中这般,确实不好诊断。”在恭宁王凌厉的眼神下,他没有选择隐瞒。
“就是说你救不得了?”恭宁王目光幽幽的看向他,腰背后的手紧握着,骨节一片泛白,上面青筋冒起。
“是。”董院使点头道。
“哐当——”恭宁王一个用力将杯子摔倒地上,大喝道:“董慈,你是救不了,还是不敢救!”
他再也忍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出口道:“王爷,在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恭宁王立刻寒光一闪,看向来人道:“你说说。”
来人淡淡一笑,缓缓道:“我听说前几日小王爷似乎是和荣世子起过争执,二人还打了一架。”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恭宁王逼近了他,开口道。
“王爷不要误会,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这人忙开口解释。
恭宁王的眼神真厉害,只一眼就能让人浑身发颤。
“好,你接着往下说,如果让我发现说了一个谎字,你应该清楚是什么后果。”恭宁王眼神一变,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
“我亲眼瞧见小王爷到生药库监官宋海那里去处理伤口了。”那人接着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
“在下张元,乃是生药库的预备吏目。”
“接着说!”
“他给小王爷处理伤口的时候并没有上药,反而用一种奇怪的水沾了布料,反复涂抹,在下想或许是那上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
“去叫宋海过来!”恭宁王喝了一声,一脚踩在碎裂的瓷杯上。
侍卫立刻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