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被带到恭宁王府的时候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入了内宅,亲眼看见一圈大夫都神情各异的看着他的时候才隐约觉察出一点什么。
宋海跟着侍卫进了内宅,意外的发现董慈也在屋子里面。
董慈的面色不是很好看,眉宇间有一股焦灼之色,再看到他的一瞬间,眼底泛过一丝担忧。
他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宋海细想,就听一旁的侍卫拱手垂头道:“王爷,宋海人来了。”
他看向首席上的人,上前一大步,“宋海见过王爷。”
四周一片安静,除了帘幕里面是不是的发生呻吟之声。
他眉心一皱,心里七上八下,面上却不曾表现,而是恭恭敬敬的保持拱手作揖的原样。
恭宁王坐在首席上,没有让他抬头,而是走到近处,沉声问:“宋监官,听说是你替小儿处理伤口的对吗?”
没有他的命令,宋海不能起身,只能弓着腰低头道:“如果王爷问的是昨日的事情,那确实是宋海所为。”
“果然是因为你!”恭宁王霍然起身,大步走向宋海,厉声道:“你是不是对我儿做了什么!他现在已经躺在里面性命垂危了!”
闻言,宋海抬头,皱眉道:“王爷此话何讲?小王爷是在我这里处理过伤口,可是我并没有谋害他,当时生药库的众人都在,数十双眼睛看着,是小王爷来生药库找的我,并不是我找的小王爷。”
话到这里他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这小王爷想必是病得严重,刚才他看了一眼四周,京都的大夫郎中大约都在,而且董慈作为太医院的院使,没有命令是不能随意离开的。
他没做过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承认的。
“宋海,事到如今你还在装!”恭宁王目光一寒,冷笑道:“张元,你出来当面问问你的上官,我今日非要弄个明白。”
听到张元二字,宋海的眉头紧皱,这个人可不得了。
先是找上他,又是送礼又是说好话,就想让他开个后门,录他为候补的吏目。
但他生平最是厌恶这种小人,当即就拒绝了。
没想到他走了生药库大使,也就是他上官的后门,被招收了进去。
平日里他都不会安排张元做任何事情,那天他给小王爷处理伤口的时候,就这么不巧被他见到了?
不过他并不害怕,姜医士既然已经说了是妙法,且亲自实验过,自然不会有事。
且看看他要做什么。
张元施施然好整以暇的从众大夫堆里面出来,对龚宁王拱手施礼,又转身对宋海道:“监管大人,确实是小王爷找你不假,但是你是怎么处理伤口的?能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吗?”
他那日好不容易碰巧见到了小王爷。一打听,居然是怕被恭宁王发现自己在外面惹了事情,所以就没回府找大夫,而是选择了不爱和同僚废话,一门心思只知道研究医术的宋海,让他帮忙处理伤口,并嘱咐不要告知他父亲。
若是别的大夫,知道小王爷在自己这里处理伤口,早就跑到王爷面前讨赏献殷勤了。
宋海就是一门心思钻在医术上,这种事情小王爷不说,他也不会跑去恭宁王那里找脸熟的。
被张元这么一问,宋海皱眉头,并没有立刻开口,在他的心里,这个方法是姜医士想出来的,他不能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泄露出去。
毕竟这属于医家之秘,太医院里做太医的,谁没个自家祖传的秘法?
但是他的闭口不言却让恭宁王深以为是无言以对。
“宋海,你这是没话说了!”恭宁王面色一沉,厉声呵斥。
“王爷,并非是我无话可说。小王爷的手臂被刀划伤,我给他清理完伤口之后就给包扎好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监官大人,你好像还没有说那些水是什么东西吧?”张元眯眼笑笑,一脸灿烂的看向宋海。
“张元,你休得胡言!”宋海皱眉了他一眼。
这个人居然想要他在众人面前说出来!
“宋海,这句话应该是本王送给你的!你才是一派胡言!”恭宁王双眼中满是怒火,差点就要让人砍了他。
他的儿子现在在里面生死未卜,他只能在这里干耗着!
要是因为他是朝廷的官员,就这样一番态度,他早该出口命人拿下他!
“宋海,本王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说还是不说!”恭宁王双手握拳,招了一个侍卫,瞪圆的眼睛里面满是杀意。
“王爷,外面有人求见。”就在情势紧张的时候,一个侍卫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积蓄已久的气势。
“不见!”他目光瞪向侍卫。
“可那人说和小王爷的病有关。”侍卫低头恭恭敬敬道。
“速速带他来见本王!”恭宁王大手一挥,示意他下去。
张元眉头一皱,他是想借此机会整下宋海,好让自己爬上去,既然已经在王爷面前不留余地的揭穿了他,必然是不能和好的。
他现在算是孤注一掷,如果不能成功,必将永无翻身之日。所以必须死咬住对方不放,不管是谁来,都不能救好小王爷!
不过他才王爷大动肝火,他突然的插话,也算是保全了董慈,怎么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吧?
“人来了。”围着外面的大夫看着一个素衣长衫的老者在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他是谁?”有人疑惑的问了一句。
“姜垣?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有人突然打呼了一声,很是诧异。
素衣长衫老者进了门,微微拱手施礼,开口道:“姜垣参见王爷。”
宋海陡然转身,立刻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老者正是姜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