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顾清和一直留在梅花居,没有出去的打算,心里却疑惑渐深,她将手里的纸条反复揉捏,思索上面的意思。
“顾?”她轻轻开口,拧眉深思。
那个面熟的丫鬟给她的纸条上就写了这么一个字,没有其他的提示,叫她如何去猜?
这个字是指谁?
她?
“小姐,院子外面的梅花摘回来了。”师忆手里拿着折断的几只细条梅花枝,笑盈盈的走进来。
顾清和赶紧将手里的字条塞回到衣袖里,抬眸笑道:“好,瓷瓶在博古架上。”
说着还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
师忆应声往那处走。
顾清和将手按到腰间,解开系着的香囊,将纸条小心翼翼的塞了进去。
刚才她是故意支开师忆,才打开纸条看了一眼,没来得及试验其他的方法,人就进来了,只能先搁在里面了。
也许这是字面上的意思,说不定这纸是双层的,又或者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还没有发现。
“小姐,你不打算和大人说话了吗?”师忆将沾着露水的梅花枝插到瓷瓶里后,张口问道。
顾清和微皱眉。
“是师忆多嘴了。”师忆见顾清和皱眉不语,立刻垂首跪地并认错。
“不关你的事情。”顾清和收敛了神色,摇了摇头示意师忆起身。
她没有生气,她是故意的。
为了避免这几天接触到裴衍。
她心中一直有疑惑,而整日里留在裴府是不会找到答案的,最好是先搬出去,再想办法和她们碰面。
如果一直留在裴府,她就没办法见到那个丫鬟,还有路常成的夫人。
“师忆,你去请大人过来,就说我有事情要和他商议。”她说了一句。
“是。”师忆一听她说要去请裴衍,立刻点头起身离开。
顾清和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正准备将腰间的香囊再次打开,余光却瞥见了一个人影。
“谁?”师忆不是刚走吗?
她眯着眼睛看向门外。
门框外露出一个小脑袋,一双清澈的眼睛有些胆怯的瞧着她,半个身子都藏在了外面。
“棠棣?你在哪里做什么?”顾清和松了口气,开口问道。
棠棣缩在外面摇了摇头,抿嘴不言。
他是害怕了?
顾清和轻叹了口气,她答应了要治好他的,这几日却因为那日的事情都不怎么走出这房间,难怪人家害怕。
“你过来,我这里有梅花,你瞧。”顾清和知道他喜欢梅花,就换上了一副笑着的面容,指了指博古架上的白瓷瓶。
棠棣的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见里有一丝惊艳。
顾清和嘴角勾了勾,心里免不得一阵得意。
她虽然是借机让师忆出去摘花,却不是随口一说,她也想闻一闻花香,就特意选了个白瓷瓶盛着,里面有半瓶的清水,正适合养花。
“棠棣,你不要怕,那日你不是还抓着我的衣服吗?”顾清和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棠棣咬了咬唇,一步步挪到了她面前。
“你为什么喜欢梅花?”顾清和起身,嘴里问着他,脚往博古架边走。
拿了瓷瓶,又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棠棣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手里的梅花。
“香吗?”顾清和从瓷瓶里取出一枝细长的花蕾,轻点他的鼻尖,笑着问。
棠棣看的正出神,被她的动作一下,感觉鼻尖一凉。
慌张的后退,脚下一歪,噗通倒在地上。
随后小脸通红的缩在地上,不知所措。
“没摔伤吧?”顾清和哪里知道他会吓成这样,当即就起身扶他,心里也不右的添了几分忧虑。
连突然摔倒都没有发出声音,看来有点严重。
而且只有在见到梅花的时候,眼睛里才会有光亮,其余的时候——
“疼吗?”顾清和蹲在地上,往他的脸上望去。
“你找我?”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棠棣一瞬间就从地上站起,神色紧张的立在一侧。
“你先出去。”裴衍扫了一眼,出声道。
棠棣垂着头,直往外面走。
“你要说什么?”裴衍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淡淡问。
顾清和正蹲在地上,没料到他只片刻的时间就来了,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师忆去的时候,我正在梅林里看花。”他瞧见了她眼底的诧异,开口解释了一番。
顾清和起身坐会了原位,抿了抿嘴道:“大人,那日是清和错了,我不该随便就信了人,跑到郊外去,让您担心了,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你这是道歉的语气?”裴衍面无表情,盯着她低下的脑袋。
明明就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还装?
“是。”顾请和的头更低了。
“那说说你错在哪里?”
“错在不该整日里待在裴府。原本清和答应大人留在裴府是因为良医所的事情,可是现在大人提都不提这件事情,也摆大人平日里忙,顾不上也是应该的。”
裴衍的眉头皱了皱,眯着眼睛看向她。
她要说什么?
“大人我已经想好了,等过几日医馆开业了,我就搬离这里。”
“你抬起头,再说一遍。”裴衍的眉头彻底拧在一起,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顾清和深吸了一口气,保持笑意,道:“大人我已经想好了,等过几日医馆开业了,我就搬离这里。”
“你还在因为那日的事情生气?”裴衍望着她的眼睛,慢慢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