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要般出去？
顾清和抬头看向裴衍，想了想才道：“大人应该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吧？我答应了大人的提议，你也说在年宴会之前的所有日子里我可以随意做任何事情，待在裴府里我觉得有许多的事情都不方便，尤其是开了医馆之后，我必定是不能离开的，如果遇到急症说不定还要赶回去，裴府离医馆的位置太远，一来一去要一个时辰多，病人可等不及，我就想着住在医馆的周围，这样更方便。”
裴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大人难不成以为我在赌气？”顾清和笑着问道。
“你真的已经考虑好了？”裴衍意外的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音色微凉道。
顾清和点头，“嗯，我已经想好了。”
“那你搬出去吧。”
他同意了？
顾清和一时没反应过来，正准备多费些口舌，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良医所的事情前几日我是打算说的，不过遇到了不少的事情被耽搁了，今日正好可以说清楚。”裴衍在顾清和有些诧异的目光中，淡淡开口。
“本来也是想让你见见京都的御医们，我没想到第一次就让你遇到了太医院的院使，还救了小王爷，如今见不见都不重要了，现在全京都的百姓都在传颂你的事迹，你搬出去的时候倒是可以茶馆听听。”
顾清和嘴角一抽，他在说什么？
“你要开医馆我不干涉你，离开了裴府或许还能安全一点，年宴会没来之前，你可以随意走动，这是我答应你的，不会改。”
“不过我也有个要求。”裴衍将目光移开，看向门口。
有要求？
“带上她们二人，还有——”他看了顾清和一眼，停了停。
“还有什么？”顾清和皱眉问道。
她们二人在身边，对自己进行暗中调查的事情会不利，但是如果不答应他，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你可是答应了棠棣的，要治好他的病，不要忘了。”
“就这些？”顾清和睁大了眼睛问。
“就这些，莫非你还要我有其他的要求？”裴抬眸笑道。
“没有，我知道了。”就这两个要求，她还巴不得呢。
“嗯，准备个好日子搬出去吧。”
“好。”顾清和微微颔首。
裴衍从梅花居离开的时候，黎叔正从院门里进入，脸色严肃。
“去书房说。”裴衍对他点头，走在前头。
书房内。
“夏羽鸿一直在派人监视裴府，保和堂大夫的事情也是他做的。”黎叔一走进，就关上了书房两侧的窗户，压低声音对他道。
裴衍目光变得冰冷，开口道：“他是在试探我。”
黎叔接着道：“保和堂的大夫原本是什么也不愿意说的，后来董院使的儿子亲自去瞧了那个被顾姑娘治好了的伤者，从他的嘴里问出了缘由。”
裴衍眉头微微隆起。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是有人拿他的女儿威胁他，要他演这么一出。”黎叔点头道。
“是你查出来的。”裴衍曲起手指敲击着桌面，面色颇沉。
“是，那个伤者根本不知道谁要他这么做，只知道要诬陷顾姑娘，本是抱着一死的心愿，现在却被人救了，而且小王爷保证了谁都不会动他女儿，他才开了口。后来小王爷审问了保和堂的坐堂大夫，才知道这件事情是福善堂做的。”
“将事情推到福善堂的头上？用的是什么借口？”裴衍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
“顾姑娘那日替三春荣药堂出面，当众戳穿了他们的计划，让原本惹事的二人灰溜溜的逃走了。”
“那两个闹事的人你亲自问了？”
“死了。”黎叔的表情有些古怪。
“保和堂的大夫也快了。”裴衍的语气里半点没有同情的意思。
“那需不需要找人保护起来？”黎叔看向裴衍寻求他的意见。
“不了，夏羽鸿既然都这么安排了，必然是已经都计划好了，我们留着他没必要，既然他敢为夏家做事，就该明白后果，一条命算是便宜的。”裴衍音色发凉，闻之使人浑身发寒。
“这件事情是我们料想到的，但是路常成那里你怎么办？”黎叔走至他的身边，眸色暗了暗。
“路常成应该知道了一点，但是他不能离开临江县，只能让底下的人保护好她，这次应该是她没能按耐住，知道了清和出现在京都的消息，特意找人来联络她。”
“我怀疑是夏羽鸿故意放出的消息，为的是引出她们。”裴衍拧眉，脸上不是很轻松。
“夏羽鸿知道顾姑娘的身份了？”黎叔眉头紧皱，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我的想法是他不知道。”
“何以见得？”
“他去屠宰场看着是去邀功，实际是在试探，试探我是否与顾尚妍有联系，也许她们一到上京就已经被他盯上了，那个时候我们还在刘家村，所以就错开了。这次她救了小王爷，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她们必定能找到，不管是不是夏羽鸿泄露的消息，都无从查证了。”
“那顾姑娘她自己是否知道？”黎叔指了指梅花居的方向，出声问。
“她说要搬出去。”裴衍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抛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顾姑娘要搬出去？”黎叔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惊，看向裴衍。
她为什么要搬出去？
“她的理由是因为要开医馆，来往裴府与医馆之间会浪费不少时间，所以直接住在医馆会方便许多。”裴衍淡淡开口，扫了一眼黎叔。
“该不会是因为知道了——”黎叔停住了嘴，看向他。
“如果她知道了一切，绝不会是还如此平静的和我说话，也不会将柳叶刀放到盒子里，而是应该在这里。”裴衍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看向黎叔。
“可能会一刀捅进去。”
“这种自信还是不要的好。”黎叔的脸上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
“所以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她提出要搬出去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我怀疑她是见了以前的某个人，想到了什么，又或者顾尚妍给她留了什么东西，让她困惑。”
“所以她开始怀疑你了？”黎叔的额头浮现一道皱纹。
“黎叔，你说我应不应该高兴？明明希望她能想起来，又不希望她记得一切。”裴衍自嘲的笑了笑，眼底浮现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我倒是觉得以顾姑娘的聪慧，你不说，她也能想明白。”黎叔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是吗？”
“你不相信她？”黎叔扬了扬眉头。
“不，我不会让她知道真相的。”裴衍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语气坚决。
黎叔轻叹了口气，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