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城北上大漠,逶迤千里,路途遥遥,出雁门关之后,人烟渐渐稀少。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王昭君满目苍凉,心中惆怅,唯有怀抱琵笆,借以慰藉自己的愁绪。
斜阳残照,霞光万丈。
前方空旷的平原上,出现了一个孤零零的客栈。
北风裹挟黄沙拍打在车窗上,夕阳遥挂在地平线上,将空中的云朵都染成了红色。
复株累看看天色已晚,决定在这所客栈中暂住一宿。
当晚,王昭君和贴身婢女绿萝共住一间房,由于客栈简陋,二人便同塌而眠。
王昭君侧过身来,注视着绿萝,言语温存:“绿萝,自从我要远赴塞北的消息传开后,我以前的那些丫鬟见到我,就像见了瘟神一般,全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你自告奋勇,要跟随我到这不毛之地,对你的这片盛情厚意,我打心眼里感激。”
绿萝甜甜一笑:“小姐不用这么客气,您是主子,我是丫鬟,我理所当然应该尽心竭力照顾好您。何况…….”绿萝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红晕,羞涩地笑道,“何况毛延寿大人不是也跟着一起来了吗?”
王昭君闻言一怔,半晌后,轻舒一口气,幽幽地问道:“绿萝,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他?”
绿萝浑身一颤,心如撞鹿,却是慌忙苦笑着连连否认道:“没有没有,毛延寿大人是何等身份,我只是一个丫鬟,哪里敢有这样的非分之想,更何况……”绿萝欲言又止。
王昭君微挑娥眉,疑惑地问道:“更何况什么?”
绿萝咬了咬下唇,嗫喏着说道:“更何况毛大人一直喜欢的人是您啊……”
王昭君黛眉微蹙,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淡淡地应道:“我现在已经是宁胡阏氏,这种玩笑以后就不要开了,免得被人听到,招来杀身之祸,赶紧睡吧。”
夜阑人静,月华如水,两位佳人各怀心事,却是抵不过旅途劳顿,相继沉沉睡去。
客栈中也已是鼾声四起,漆黑一片。
万籁俱寂,只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头鹰的怪叫声。
突然,一根细长的竹管捅破了窗纸,伸到了正侧身熟睡的绿萝的面前。
窗外,一个腰悬利刃的黑衣人对着竹管,往竹管里面喷进了一缕迷烟!
那迷烟通过竹管,眼见就要喷到绿萝的鼻翼下。
却见绿萝由于夜风微凉,打了一个喷嚏。
“阿欠!”
那几欲溢出的迷烟被绿萝的这个喷嚏反向一喷,调转方向,最后不偏不倚,喷到了黑衣人的脸上。
黑衣人微微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倒下后咕噜噜从房檐掉到了地上的马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