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走到了尽头,景宇向上一推石板,石板巍然不动。
景宇运起内力,再次一推,石板缓缓移动,露出了洞口,却依然是一片黑暗。
景宇暗自心惊,这和他当初的设计似乎有些不同,到了尽头之后,就应该是密林里的一棵大树下,树下正还有一个树洞,一般人不会怀疑到这里的,即便是坐在树下,也不可能看到树洞里的机关,他自幼学习这些机关设计,自信当世无有几人能够及得上他。
再说,如果有人摸到暗道,就算是暴露了,何苦要改暗道这层的机关呢?
景宇百思不得其解,却也别无他法,打亮火绒四下照了照,发现这里好像是一座坟墓的内室,只是,棺木好像已经被移走了,整整齐齐的摆列着十几口大木箱,景宇随意打开一只箱子,不由得惊愕失色,这里,俨然是一个地下宝库。
这一切,都是月姑自己办到的吗?景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初给她写休书的时候,曾经说过,让她带走房中父母买给她的金银首饰,自己并不拦阻。
月姑,何是在乎那些东西,家里的那些首饰,还不及这里的九牛一毛,想不到,在接济穷人的同时,她还积攒了这么多的财宝。
墙角的一口木箱上还有一只小木盒,显得十分突兀。
景宇心弦一动,走了过去,拿起了木盒。
这只木盒,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并在上面雕了一枝高洁冷艳的梅花。
这盒子,是送给一朵胡的,而不是月姑。
景宇的心狂跳不已,几欲蹦出胸腔,现在,他可以百分百断定,一朵胡就是月姑。
景宇的手有些颤抖,他把盒子放在木箱上,玉笋般修长的手指颤巍巍打开了盒盖。
里面只有一封信。
这是景宇今天看到的第二封信了。
“景宇,我知道,只有你才会进入这里,只是,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月姑了,以后,我只是一朵胡了。
你一定怨恨我为何与你朝夕相处三年,都没有告诉你真相。
对此,我只能说声抱歉,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也因为,你在洞房花烛夜错过了我,我给过你太多暗示,可是,你根本不加以理会。
三年来,我一次次的给过你机会,只是,你一次次的错过了。
所以,我想,可能是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缘分吧?上天也许根本不愿意让我们在一起,所以,你看不懂我给你的暗示。
其实,三年里,我每一天都在心中祈祷,希望你能认出我,希望能靠在你温暖的怀抱里,很遗憾,到写下休书时,你依然没有认出我,所以,我们缘尽于此。
我知道,你把大部分的财力都已经成功转移到了边塞,但朝廷早已警觉,所以,我想,雨润,雪莹的出现,张腾的走马上任,都是针对我们而来。
这些财宝,你设法炼成真金白银,送到边塞。
当你进入这间密室的时候,你身后的那条暗道已经改变了方向,这里是绝对安全的。盒子里有图纸,可以指引你如何出去。
至于我,一年后,我会自动出现,有事,你找无影楼,我自然可以知晓。
不必再找我了,当我出现的时候,我们之间,只能是君臣了。
但是,你曾经给过我的温暖,月姑永远不会忘记。
还有,景鸿的性格太过鲁莽,你要对他严加约束,千万不要因为一时之气,坏了大事。
月姑留书。
看完信,景宇如坠冰窖,身心俱寒,脑海里反复出现一句话,从此以后,我们只是君臣,从此以后,我们只是君臣。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原来,无影楼是她的,令朝廷和江湖都为之敬畏的无影楼楼主魅无影,是月姑,是他曾经的妻,是前朝皇室留下的唯一血脉谢玉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