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宇有一种直觉,月姑,并没有离开丹阳城,她不会离开丹阳城的,丹阳城,是他们的根基所在。
另一面的她,智慧练达,心思缜密,头脑冷静,文韬武略,举世无双,更有着一份异于常人的坚毅果敢。
只是,自己千算万算,却从来没有把他们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他傻傻的以为,那个聪慧美丽的小仙童,在一场天花之后,不仅失去了美丽的容貌,也失去了她那颗七窍玲珑心。
几次的交集,他竟然没有看出来,她就是她。
早知道,他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不是互相打哑谜。
难道?她真的没有看出来他是谁吗?不,她早就应该知道了!
她为何不说出来,难道,她的心里没有他吗?
还是,自己伤害了她,让她伤心了,所以,她隐忍不说。
这处宅院当初是由他来设计的,虽然建好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但是,其中的暗道机关,他却一清二楚。
书房里有夹墙,井壁有一个暗室,后院有一个暗道,这条暗道,直通陵水村外的那片密林。
月姑肯定知道吴启仁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暂时离开了这里。
那么,她带不走的物品,肯定是在井壁的暗室,从那里,或者可以寻到一些她的踪迹。
思及此,景宇四下倾听,确定四周并无人迹之后,来到水井旁。
顺着水井的石蹬下到一半,景宇按照记忆推开了井壁,井壁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洞口。
景宇跳进洞内,顺手掏出火绒,点亮了放置在门口处的烛火。
景宇失望了,这里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床上空无一物,桌上也是空空荡荡。
既然朝廷已经怀疑到了景家头上,她怎么可能把这里作为秘密据点。
想必,夹墙里面也没有东西了吧?
现在,要想寻到她,已经是千难万难。
景宇失望的从井里出来,确定没有留下任何印记,才安心的进了屋。
在屋里转了一圈,景宇又走了出来,直奔后院。
后院的驴叫声提醒了他,从后院去一趟暗道,如果月姑是从暗道离开的,那么,树林里多少会有一些她的痕迹才是。
搬开石槽,景宇下了暗道。
暗道里潮湿的气味让他很不舒服,让他下意识的用袖口捂住了鼻子。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他想起了三年里和月姑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月姑,或许早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在他的家里,却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为什么?
这三年里,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在洞房花烛夜,他都是命令她在地上睡的,每次,父母强令他到她到的房间,她就只能睡在墙角的地上。
她从来没有抱怨过,甚至,在他的面前,她从来没有抬过头,他们的目光,就连喝交杯酒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触碰。
他一直以为,她是在自卑,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可笑,需要自卑的,应该是他!
怎么也想不到,他一直奢望看到的那张只露着眼睛的蒙面布后面到底是何等样貌,竟然就是三年来他最为嫌恶的那个女子,是他父母逼迫他娶的女子,是小时候追在他身后清脆悦耳的喊他宇哥哥的女子,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他不会冷落她,不会羞辱她,更不会休掉她。
更不会在休妻之后,作出一系列惊世骇俗,遭人唾弃的举动,只为了,能够引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