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向相反的反向走,夫妻二人则是在车里面赶紧换衣服,戴面具。
收拾停当,二人互相看了一下,确定没有破绽,唤住张嬷嬷,让她停下马车。
路上行人稀少,几乎不见人影,张嬷嬷放心的将马车停下,钻进马车,谢世元弯腰走出马车,继续赶着马车向前走,直至张嬷嬷敲了一下车窗,谢世元才停下马车。
三人已经形容大变,谢世元心中也安定不少,孰料,张嬷嬷低声说道:“皇子,老奴要离开你们一段时间,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走,目标太大,老奴赶着马车往边塞走,你们先到元城,从元城再转道去边塞,时间虽然长一些,但要比我们在一起安全得多,谁也不敢预料路上会发什么事情。老奴总觉得我们的事情已经暴露,所以,我们还是分开的好。”
从张嬷嬷带着谢世元逃离京城,张嬷嬷还没有像今天这样称呼过谢世元,谢世元听得心如刀割,用力摇头,表示不同意张嬷嬷的做法。
奈何张嬷嬷态度坚决,三个人商定在边塞小城石门相见,并约定了相见信号,谢世元在车中突然跪倒,“娘亲,世元心里,您就是世元的亲娘,不管世元今生能不能得偿所愿,世元都不会忘记娘亲的养育之恩,也一定会尽心报答娘亲。世元就在石门等着娘亲。”
张嬷嬷用力扶起谢世元,低声泣道:“世元,蓉儿,你们一定要保重,多余的话不多说了,老身感觉非常不好,我们就此别过了。世元,你记住,谢家的子孙,世世代代,脚底都有三颗品字形的红痣,卫风大将军应该是知道的,再加上你的皇子玉佩,一定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
张嬷嬷拭去泪水,让他们赶紧下车,夫妻二人再次相拜,哭泣着与张嬷嬷道别。
两个人下了马车,张嬷嬷赶着马车往回走,直到马车没了踪迹,两个人才相扶向元城方向走去。
两人在路上截了一辆马车,在日落时分,终于看到了元城的城墙。
进城之后,两人找了一家稍微破旧的客栈,住了进去。
一夜无话,一大早,两个人就退了房,在街上吃过早饭,买了一些干粮,准备上路。
元城不大,只有两条东西街还算热闹一些,谢世元本想买两匹马,一问才知,元城竟没有卖马的地方。
无奈,两个人只好走路前行,谢世元和徐雁容平日里养尊处优,尤其是徐雁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长途跋涉过,走了不上半日,徐雁容的脚就疼得受不了了,白净的脸庞晒得通红,全身都是汗淋淋的,徐雁容咬着牙又走了一段,实在受不了了,便和谢世元坐在路旁的树下歇了起来。
徐雁容从进了元城,就装哑巴不说话,一路上也是慎之又慎,虽说没有看到危险的情景出现,但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徐雁容喝了几口水,体力已经恢复了很多,擦擦头上的汗,徐雁容说道:“夫君,我们走吧。”
谢世元站起来,又扶着徐雁容站起来,徐雁容靠在树干上,苦笑道:“夫君,我真不想再走路了,想不到走路这么累,还亏得我们平日里还会些功夫呢。”
“那我们再歇一会儿,不着急。”谢世元一脸的怜爱,温柔的看着妻子。
不经意间,谢世元向远处看了一眼,远处尘沙滚滚,看那泛起的尘沙,最起码有十几骑马匹,谢世元心里一惊,拉着徐雁容躲到了大树后面。
马队由远及近,飞快的驰骋过去,两个人掩住口鼻,躲避着尘沙。
马队过去以后,徐雁容低声道:“夫君,那些人是崇州的差役,难道,母亲的预感是真的,你的身份暴露了吗?”
徐雁容的话,不啻是一声晴天霹雳。
究竟会是在哪里出了问题,谢世元脑海里轰的一声,如果他们的身份暴露,最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就是徐雁容留下的那首藏头诗。
谢世元一说,徐雁容立时脸色煞白,难道?这首藏头诗被人看透了吗?难道?丫鬟没有把那封书信交到外祖父手里?
两个人的脑海里都在不断的否定着这个答案,都在祈祷崇州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两个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决定不走官道。
两个人真的猜对了,丫鬟那封信没有交到丁中的手里,就被徐雁容同父异母的弟弟强行劫走了,并猜出了其中的含义。
为了报仇,他去了官府,举报了丁家。
知府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权衡利弊以后,下定了决心,命差役拘捕丁中。
丁中护着两个小孙子逃出了崇州城,其他人却被崇州守军团团围住,捉进了大牢。
徐雁容的父母不堪受辱,在家中自尽身亡。
因为一个谢世元,丁徐两家所有的人都被朝廷判了斩刑,包括告密的徐燕生。
丁家的两个子孙从那时起,就留在了边塞,后来成为一代名将,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