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景宇来说,每一步都有万钧之重,从门口到书桌的距离,不过是十几步远,这十几步的距离,景宇走得异常艰辛,整日里魂牵梦萦的人,终于真真切切的在他眼前了。
月姑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淡淡道:“景公子,请坐吧,今天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月儿,你非要这样称呼我吗?”
“景公子,如果不是事情发生变化,今天我不会见你,那封信想必你已经看过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景宇激动地上前绕过桌子,来到月姑面前,俯身凝视月姑,哽在喉头的话须臾间倾泻而出:“月儿,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信我是看到了,但是,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因为心里有了你,所以我拒绝了嫁给我的你,我对你不理不睬,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心里只有你。你单方面的宣布,我不会接受,从今天开始,我要按照自己的方式,重新赢回你的心,我说过,一生一世,永不改变!”
月姑下意识的向后一仰,椅子倒向地面,景宇不假思索的出手拉住月姑,椅子倒在了地上。
月姑想要挣脱景宇,却被景宇紧紧揽住,不肯放开。
月姑羞红了脸,低声斥道:“景宇,放开我!”
“月儿,你找我有何吩咐?”
“放开我,放开我!”
景宇清幽的眸子闪亮在月姑身上,郁郁道:“月儿,不要折磨我好吗?你明知我的心里只有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换个别的方式惩罚我好吗?哪怕是打断我的腿,也比切碎我的心来得痛快。”
月姑暗暗一运功,奋力挣开了景宇,冷冷道:“景宇,看来你今天没有心思听我谈下去,算了,我还是让明慧来跟你说吧,再见。”
景宇神色黯淡的点头道:“月儿,我退后就是,你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就是。”
景宇搬起椅子重新放好,退到桌子前面颓然道:“月儿,你坐吧,我们的事情稍后再说,先听你谈正事。”
景宇站在桌子前面,一瞬不瞬的盯着月姑,月姑飞快的扫了他一眼,双颊绯红,臻首垂眸道:“我要在那个皇帝回京城之前拿下盐政大权,并帮助塔娜成为丹阳城首富,这就需要你的配合,我知道你已经把很多生意挪到了西夏,但还有多半的生意是挪不走的,这些挪不走的生意,我要你不露声色的败到塔娜手里。”
“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要损失很多吗?”
“不会,塔娜根本不过问钱财的去向,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取得他们的信任。我把当铺关闭,想开一间古玩店,这方面,你是行家,我想请你帮我在月底之前找到货源,掌柜的,店伙计。”
景宇点头道:“可以,我会让利州的朋友帮助你。我在利州开了一间窑厂,窑厂已经成功研制出美人罐,相信它可以给你带来高额的利润。”
“嗯,这方面我不懂,到时候需要什么,我会让无影人跟你联系。”
景宇深情款款的凝望着不敢抬头的月姑,眼里写满了难以言传的苦涩,“月儿,你可知道,大金皇帝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据说是他们的国师算出来的,今天他们已经前往陵水村去查探究竟了,我只是有些奇怪,金格尔为何要把这一情形告诉我。”
月姑娇躯一震,腾地站起身,惊问道:“景宇,金格尔告诉你的?那,他可猜出我的身份?”
景宇摇头道:“没有,金格尔现在还在命令翼教的教众四处寻找你。而且,昨晚的时候,他还来找我商量,找人替代你,适时出现在陵水村,以骗过皇帝的眼睛。”
不待月姑说话,景宇酸涩的一笑,沉声问道:“月儿,你难道不知金格尔是谁吗?”
“知道,他是叶寒。只是,我和他更是绝无可能,我绝对不会嫁给不共戴天的仇人!”
景宇露出开心的笑容,仿佛是穿透乌云的太阳,灿烂辉煌,无比闪耀。
月姑轻声道:“景宇,金格尔狡诈多端,武功深不可测,最可怕的是,他是一个制毒高手,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千万不要随便吃喝他递来的东西。至于他要的银两,尽管给他,不要引起他的疑心。”
“月儿,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吗?”景宇的心中又燃起一堆生命之火,心情无比激动,月儿,关心他,这足以说明,月儿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月姑脸一红,淡淡道:“景宇,你不要误会,我怕你出事,只是因为怕耽误了起兵的大事。既然皇帝已经开始怀疑我们,那我们就要抓紧动作了,看来,我要在盐政一职到手后,去一趟西夏。”
景宇轻叹一声,心里涌起一股酸甜难辨的情绪,眼神始终停留在月姑身上,“月儿,难道你的心里只有仇恨吗?难道?你真的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月姑垂头不语,现如今,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