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了小院,世宗皇帝的心中便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情绪,尤其是见到那棵高壮的槐树,说不出的别扭。
世宗皇帝围着槐树转了两圈,仰头看了看蓝天,阴沉道:“张腾,明日派人把这槐树伐了。”
张腾点头称是。
院门虽然上了锁,各个房间却只是关闭着而已。
世宗皇帝进了厅堂,张腾赶紧用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扫去椅子上的浮土,请世宗坐下。
世宗皇帝环顾四周,冷声道:“这房子果真是金格尔建的?”
“是。”
“金格尔怎么会认识月姑?”
“父皇,儿臣打探多日,无人知晓。据张腾说,月姑在公堂上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引起了他的怀疑,他认定月姑身怀武功,所以多方打探,却查不出一个所以然。后来是金格尔主动提出男扮女装,以此接近月姑,月姑果然上钩,金格尔和月姑住在一起之后,张腾几次询问,直至月姑失踪前,金格尔都矢口否认月姑有武功,并和月姑的前夫打起了擂台,争夺有谁来盖月姑的房子。”
张腾也在一旁力证确有此事。
“这个孽子!张腾,你去找几个村人过来,朕要亲自询问。”
苏德领命离去,苏德却坐不住,在各个屋子转来转去,金格尔把房子建的很好,房间内的家具物事也都很齐备,简朴又不失雅致,很有一种家的感觉。
转完一圈,苏德皱眉道:“父皇,儿臣觉得月姑和金格尔应该不是初识,您到卧房看看柜顶上那只风筝。”
世宗皇帝站起身,跟着苏德走进卧房。
苏德跃起身形拿下风筝,递给世宗皇帝道:“父皇,您看这只风筝的纸张,绝非是新纸,看着泛黄的样子,至少也有十几年了。这座宅院在一场大火之后,烧得片瓦不留,所有的东西都是金格尔后来制备的,也就是说,这只风筝也是金格尔放在此处的。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把一个就风筝放在此处呢?……”
“不要说了,一会回去,朕亲自来问!”世宗皇帝粗暴的打断苏德,怒冲冲的拂袖走出卧房。
世宗皇帝刚刚落座,张腾就带着三个老妪走了进来。
世宗皇帝换上笑脸,请三人落座。
苏德冲着张腾一使眼色,张腾立刻会意。
其中一位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老妪开口问道:“这位老爷,您找我们有事吗?”
“老人家,我是月姑的亲戚,历尽千辛万苦才寻到她住在这里,却不料一来就扑了个空,您可知道月姑去了哪里?”
“唉,这个孩子,命苦啊!你们要是早来就好了,她被景家休掉之后,就独自卖豆花为生,谁知道又惹上什么皇子,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你们呀,还是赶紧走吧,不要惹上什么麻烦。那个皇子,可不是我们寻常百姓惹得起的,村里人都说,月姑是被那个皇子偷偷藏起来了。连着房子都是那个皇子给盖的呢!”
世宗皇帝强压怒火,装作惶恐的问道:“老人家,我们现在还不能肯定月姑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你可知道月姑的娘亲姓什么?是不是姓徐?”
老妪想了想,摇头道:“不是,姓什么,老婆子我也想不起来了,但肯定不是姓徐。月姑的娘也算是个大美人,大眼睛水汪汪的,所以,月姑小时候才会被我们大家叫做小仙童,也正是因为月姑长得太美,才被景老爷看上,做了他们景家的少夫人。谁知道订亲没多久,月姑就生了天花,虽保住了一条命,却落下一脸的麻子,倘若不是因为生了麻子,也不会被景宇休掉了,唉……”
老妪转向另外两个人,大声问道:“你们知道月姑的娘姓什么吗?”
另外两个老妪也是连连摇头,猛然间,其中一个老妪一拍大腿,笑道:“那还不简单,月姑的娘就葬在附近,一看她的墓碑不就知道了吗?”
世宗皇帝大喜,追问道:“老人家,你们可知那墓地在何处?”
老妪摇头道:“不知道,当初是景家老爷出钱葬的,你们可到景家去打听打听。”
世宗皇帝微笑道:“德儿,那我们先到丹阳城景家去问问吧。你拿些银子谢谢几位老人家。”
苏德赶紧掏出钱袋,拿了一些散碎银子递给三个老妪,老妪眉开眼笑的拿着银子离开了小院。
三人没有再做停留,起身回了丹阳城。
这三个老妪提供的线索,甚是关键,世宗皇帝决定,找到月姑母亲的坟墓之后,刨坟掘墓,看个究竟。
路上,张腾蓦地想起了翠儿,只要一问翠儿,便可知晓,根本不必惊动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