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日根不由变了脸,齐浩楠的确不容小觐,这一抛,他可是加上了五成的内力,长弓本来就重,再加上他的内力,原本以为会看到齐浩楠倒地不起呢,谁料想他接的如此轻松惬意。
月姑对小太监说道:“给我三支箭。”
莫日根大惊失色,齐浩楠要三箭齐发吗?
月姑将三支箭一起放在弓弦上,仰望天空,鸽子早就被莫日根惊跑,如今湛蓝的天空除了朵朵白云,不见一个活物。
月姑转了一个方向,好巧不巧,高空飞过一只雄鹰,姿态优美雄健。
月姑暗运内力,双膀一较劲,三支箭带着劈空的响声凌厉的飞入云端,众人顿时瞠目结舌,三支利箭一起射中了雄鹰,众人眼见着雄鹰直至坠落下来,只是因为距离太远,并没有落在行宫内。
世宗皇帝龙颜大悦,高声呼喝道:“速速去寻那射中的鹰。”
院里的侍卫太监跑出行宫,赶紧朝着雄鹰的方位找寻而去。
此时莫日根额头已经冷汗淋漓,自出生以来,他还没有遇到过这样强进的敌手,莫日根瞪大眼睛,死死瞪着月姑,心里虽然认输了,可面上还是一抹轻蔑挑衅的神情。
世宗皇帝微笑道:“莫日根,还比吗?”
“比,当然要比。”
“是等着寻回鹰来比还是现在比?”
莫日根轻视的一笑,质问道:“齐浩楠,你不是说要把我这张弓折断吗?大言不惭!”
“王爷恕罪,这张弓已经断了。”
“什么?不可能!”莫日根一把抢过月姑手中的长弓,果然,长弓一到他的手,立时断为两半。
这张弓,是莫日根15岁的时候,他的父亲送给莫日根的生日礼物,因为比别的弓大,且又做工精细,所以历时一年才做好这张弓,可以说是莫日根的心头爱。
倏忽间,莫日根忘了刚才的诺言,挥着一分为二的长弓,劈头盖脸砸向月姑。
月姑轻盈一转,闪到了苏德身后。
苏德大声斥责道:“莫日根,难道你忘了刚才向父皇作下的保证吗?”
世宗皇帝也是怒火填胸,厉声道:“莫日根,不可放肆!”
莫日根收住脚步,恨恨道:“皇叔,这长弓可是父王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现如今却毁在这个蛮子手里,要我如何甘心!”
月姑高声道:“王爷若是信得过草民,把这张弓交给草民,一个月之后,定会完好如初交还王爷!”
莫日根将信将疑的瞥向月姑,寒声道:“此话当真!”
“当真!”
“好,只要你能给本王修好这张弓,本王便既往不咎。”
世宗皇帝轻舒一口气,笑道:“莫日根,不可再胡来,否则,朕定不饶你!”
“皇叔尽管放心,只要齐浩楠修好这张弓,莫日根绝对不再难为他,只是这第二场比试,还是不能免,齐浩楠,你是用刀还是用剑?”
月姑谦和的一笑,淡淡道:“随意,王爷用什么,草民就用什么。”
苏德抢话道:“刀剑无眼,伤了谁都不太好,父皇,我看让他二人用木剑好了。”
世宗皇帝颔首道:“好,这个提议好,来人,取两把木剑过来。”
彼时,只有太宗皇帝身后的贴身太监还在,世宗皇帝一发话,太监赶忙去取木剑。
不上片刻,木剑送到二人手上,苏德有些不放心的又叮嘱道:“莫日根,点到为止。”
莫日根心中却不以为然,第一局齐浩楠胜出,这第二回合他一定要扳回面子,否则,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莫日根的剑法类似于刀法,势道雄浑厚重,出招快如疾风骤雨,令人心惊胆寒。
月姑并没有使用剑绝传给他的剑法,青米山的剑法,诡奇狠辣,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对付莫日根,绰绰有余。
莫日根提剑在手,皱皱眉头,这剑太轻,用着太不趁手。
莫日根先发制人,身形一动,刺向月姑,月姑轻灵闪过,淡然一笑,朗声道:“王爷,小心了。”
话音未落,月姑已经转到了莫日根身后,莫日根听得耳后风声,移动脚步,躲过了月姑这一剑,“小子,你竟然敢偷袭我!”
月姑突然一变招,莫日根的前后左右,出现了数不清的月姑,莫日根一个旋转,认准一个目标斜刺过去。
月姑暗运内力,向上一挑,莫日根的木剑脱手而飞,瞬间化为齑粉,随风飘散,只剩下一束大红璎珞孤零零躺在地上,格外的刺眼。
莫日根勃然大怒,运起掌风,拍向月姑,月姑把手中的木剑抛向莫日根,莫日根侧头躲过,那把木剑直直插入了院里的榆树干上。
莫日根顿时呆愣在当场,只觉得身后冷汗涔涔,若自己没有躲过木剑,他的身躯肯定要比那棵榆树的下场悲惨得多。
倏忽间,莫日根醒过神来,运起掌风袭向月姑怒吼道:“齐浩楠,你刚才险些杀了我!好大的胆子,你长了几个脑袋,竟敢……”
世宗皇帝厉声断喝,“莫日根!住手!”
月姑早就闪到了一旁,拱手施礼道:“王爷,草民根本无意伤及您,刚才那一剑,不过是虚晃而已。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莫日根因为世宗皇帝的斥责,只是愤愤的冷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小跑着来到世宗皇帝面前,双手捧着一只鲜血淋淋的黑鹰说道:“陛下,那只鹰找到了,头上和两只翅膀各中一箭。”
几个人凑上前,莫日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几百丈的高空,这齐浩楠竟然射得如此精准,自己纵然是再练上三五十年也未见得是他的对手。
世宗皇帝最为欣喜,当即开了金口,封月姑为转运使,主管大金国的官盐,并直接受命于肃王莫日根。
莫日根听到世宗皇帝真的把齐浩楠放在自己的手下听差,心中欢喜,暗忖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报复这个黄口小儿了。
世宗皇帝打个哈欠,神情萎靡的说道:“德儿,朕又饿了,你快快吩咐下去,给朕做几道新鲜的菜。”
苏德一见,有些担忧的说道:“父皇,您这几天饭量好像比原来大了,可精神却一天天不振,是否传太医看看?”
“不必小题大作,朕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好了,朕有些累了,你带着齐浩楠一起过去吧。”
苏德只好带着月姑退下,莫日根搀扶着世宗皇帝进了寝宫。
世宗皇帝半靠在龙椅上,淡淡道:“莫日根,那齐浩楠心思缜密,足智多谋,日后你要多花一些心思,多留意他的行踪,不可有半点的疏忽。”
“皇叔,为何把那官盐大权交给一个您根本不信任的蛮子手里?我看那齐浩楠一双鬼眼,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干脆找个时机斩了就是。”
“莫日根,你懂什么?我族中人毕竟是少数,若想彻底教化这些贱民,就要付出一些代价,只要保持我族高贵纯净的血统,牺牲一些银子又有何妨,更何况有你在,朕还有什么可怕的。”
莫日根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心中却盘算着日后要如何对付齐浩楠。
苏德把事情办妥以后,带着月姑来到自己的书房。
苏德温和的一笑,说道:“浩楠,你对这个结果可还满意?”
“谢太子殿下提携。”月姑恭敬的施礼道。
“谢我什么,。这都是凭着你的实力得来的,今日我还真是大开眼界,从没有想过会有人能在百丈外的高空射中苍鹰,真乃神力。浩楠,有了你的相助,相信不久以后我们就都能得偿所愿。浩楠,等到丹阳城的事情一了,我们便可同回京城了,只可惜,皇妹要伤心一段时间了。”
月姑抿唇不语,心中却盘算着如何调动无影楼的人,把各地的盐路尽早掌握在手中。
各位,这次事出突然,所以没有来得及跟各位请假,请各位原谅,同时,我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发泄一下自己的郁闷心情。
前几天我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的母亲辗转找到我,告知她得了癌症,时日无多,在这个时候,她最想见的人是我,请我务必前去看她。我们已经五六年没有联系,突然得知这件事情,心中一震,顾不得多想,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安排孩子,我就赶紧坐火车去了她现在所在的城市。
一到医院,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看到她,初时很难受,因为化疗,一头秀丽飘逸的长发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面无血色的她找不到当年一丝美丽的影子。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静静等待她醒来,却谁知,听到她的话,我当时差点冲上前甩她一个耳光,原来,她让母亲找我,是想向我道歉,因为她在我的婚姻里扮演了一个不是第三者的破坏角色,总之,我失败的婚姻,和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更想不到,当年离婚后,我领着孩子徘徊在街头,无家可归的时候,她在暗地里还落井下石了一把。
她说,当年之所以那样做,一是因为利益,二是因为嫉妒。它有过三次婚姻,每一任婚姻都留下一个让孩子给她,当年她向我求助的时候,我虽然帮了她,但杯水车薪,所以,她选择了一条令我痛恨她一生的路,然后,她得到了她想要的。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最好的朋友,就是在你背后捅一刀的人,她艰难的说,请求我原谅她,她不想下地狱。
我当时真想大哭,可是,奇怪的是,我没有眼泪,一滴泪都没有流出来。
然后,在这几天,我在医院里照顾她,直到她闭上眼睛。
昨天,她下葬了,一切的一切,随着她变成一把灰,也都成了过去。
在她的墓前,她的母亲问我,是不是真的原谅她了,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走的并不安心,年届七旬的父母要替她养活三个孩子,而他们,只是普通的工人家庭。
今天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真的原谅她了吗?
不,我否定了这个答案,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即便是她已经红颜薄命,我还是不能原谅她,我从来都是把她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以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却不曾想到,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最好的朋友,朋友二字,根本就是虚无的。
虽然我现在走出了阴霾,虽然我已经可以笑对每一天,但心中那个深深的刀疤,永远无法痊愈,所以,我只能对她说,真的抱歉,即使你已经离开我,我也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