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珠扭动杨柳腰肢,在大殿上翩翩起舞,若在平日,不知会引来多少倾慕的眼神,只可惜,今天非比以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月姑身上,她舞得如何,连西夏王夫妇都不曾在意。
突然间,一声高亢的鹰啸声打破了这纷乱的场面,鸟儿们似乎受了惊吓,仓皇间振翅飞走。
雄鹰似乎抓住了一只鸟儿,鸟儿在鹰爪下发出哀鸣,有心软的妇人忍不住流出泪水,闭上眼睛祈祷鸟儿能够逃离鹰爪。
一声欢快的鸟鸣冲上云霄,众人雀跃不已,而雄鹰带着无限的恼怒高声一啸,振翅离去。
大殿上顿时恢复了宁静,众人这才想起随声起舞的白玉珠。
白玉珠傻傻的站在大殿上,杀人的眼神瞪向月姑,忽的一甩袖子,愤愤回到了自己座位。
月姑并未在意,倒是李纯谅觉得月姑此番争了个大面子,得意的紧。
皇后垂眸看向白玉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心中生出无限感慨,这个侄女,空有美貌,却没有继承白家人的聪明才智。
这时,太监进殿禀报,南北院枢密使已经在御书房等候多时。
西夏王起身道:“谅儿,你带着阿盈先回去吧,明日早朝时你们夫妻一同上朝,朕有事要说。”
李纯谅早就想离开了,听父皇一说,马上拉起月姑就要走。
白玉珠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二人没走几步,就被白玉珠拦住,“王弟,弟妹,这么早回去做什么?王嫂早上让人做了一些点心,不如到我那里坐坐,弟妹,你可愿意?”
李纯谅毫不客气的冷脸拒绝道:“不行,阿盈这两天身子不大好,那些点心还是王嫂留着自己吃吧。”
白玉珠没有想到李纯谅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李纯谅看都没看她一眼,带着月姑离开了大殿。
皇后看在眼里,恼在心头,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自己的侄女,手心手背,却让一大帮妃子看了热闹,暗恨自己的儿子太冷漠,更恨自己的侄女太弱智。
皇后走到白玉珠身边,低声斥道:“还不嫌丢人么!还不赶紧回去!”
白玉珠有些茫然不解,及至抬头看到皇后的眼神,吓了一跳,皇后还从来没有这样瞪过她,虽然心中觉得委屈,还是恨恨离开了。
李纯谅带着月姑回到王府,一下车,李纯谅不顾众人的目光,直接抱起月姑回了自己的院子。
月姑似乎已经习惯,并未挣扎反对,只是闭着眼睛靠在李纯谅的怀里,似是很享受的样子,李纯谅垂头一看,心中更加甜蜜。
二人一起滚落床上,李纯谅抱着月姑不肯放手,月姑轻声问道:“夫君,为何让我们一同上殿。”
李纯谅眸光闪闪,脉脉含情道:“父皇明日在金殿会昭示你的身份,同时宣布派兵攻打大金,帮你夺回江山。”
月姑脸色遽变,来得太快了,国内的事情还没有准备好,而且,景家兄弟还在丹阳城,此时宣布此事,无异于告诉苏德他们,景家一直就是前朝公主的同党,是反叛朝廷的逆贼,如此一来,不知要牵连多少无辜的人失去性命,这些,不是月姑想看到的。
“怎么?阿盈,你不高兴吗?”
“不高兴,这件事为何不与我商量再做决定。”
李纯谅眉心一皱,醋意十足的问道:“阿盈,莫非你是因为景宇吗?你喜欢他?”
月姑心神陡的一颤,随即矢口否认,“夫君,你在胡说什么!我不高兴,是因为我的二十万大军还没有任何准备,夺回江山,是我自己的家事,你们不同我商量好,擅自为我做主,我怎么可能会高兴!”
李纯谅凝视月姑,那双眸子像是水晶一般清澈透明,看不出半点情绪。良久,李纯谅笑出声,怜爱的搂着月姑道:“阿盈,父皇这样做,是因为我的再三恳求,你可不要辜负了为夫的一片诚心。”
月姑眼波流转,沉思片刻,凝眉道:“夫君,你能否现在进宫,跟皇上商量一下,半月之后,再宣布此事。”
“为何?”
“我想等大金再乱一些,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相信我,半个月之后,我们夫妻二人一同领兵,杀进大金,好吗?”
李纯谅想了想,笑道:“阿盈的话,夫君自然要听,不过,你要给我一个奖励,为夫才会心甘情愿的进宫去求见父皇。”
月姑脸一红,凑近李纯谅,如蜻蜓点水,轻吻了一下李纯谅的脸颊,迅即离开。
李纯谅哪里肯就这样便宜了她,狂野的攫住月姑的樱唇,伸出炽烈的舌,探进她的口内,柔情蜜意的纠缠起来,直到月姑喘不上气来,李纯谅才不舍得放开他,起身离去。
月姑将手指捂在有些微肿的红唇上,脑海中不停的闪现着与李纯谅缠绵的画面,难道?他真的是自己一生的归属吗?
“我是唤你公主,王妃,还是月姑,谢玉盈,亦或是魅无影,齐浩楠,说实话,你这么多的身份,真是把我搞糊涂了。”
月姑大惊,循声望去,房梁上坐着一人,双腿垂在梁上,不停的晃悠着,此人,正是大金国国师。
很快,月姑镇定下来,淡然道:“国师好深的道行,不知你藏在这屋里多久了,想不到我原来还真是小看了你。”
国师飘下房梁,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轻叹一声,咬着唇说道:“月姑,我想和你做笔交易,不知可否?”
“国师先说来听听,既是交易,就得双方都觉得合适才成,你说呢?”
“月姑,其实我早就识破了你的身份,却没有在皇上面前揭穿你,说起来,你得感激我才是!”
月姑冷冷一笑,淡淡道:“我为什么要感激你?”
“倘若我当时揭穿了你的身份,你还有今日吗?”
“国师,你不觉得脸红吗?我与你素无交情,你为何帮我?恐怕是另有原因吧?”
国师摇摇头,叹息一声,落寞的回道:“大金国的皇帝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你做起事来,真不像一个女人,我们二人换个身子多好,哎,其实,我心底里非常羡慕你。今日我也不瞒你了,我夜观天象后便知大金的气数已尽,不论过程怎样,最终的结局,都将是他们落败,我隐瞒你的身份,也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好与乌力吉长相厮守,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最爱的人,竟是他国奸细,只是我的心里只有他,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只想和他一生一世,所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只要你答应日后能放乌力吉一条生路,我一定会暗中帮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听到他这一席话,月姑心中竟没有半点嘲讽之意,虽然他的爱情不为世人所接受,但这份感情却是真挚的。
只是要容她好好思量一番,毕竟,乌力吉是李纯谅的人,而国师,爱的是乌力吉。
“放心,你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乌力吉,这是我的连心蛊,你戴在腕上,如果有事找我,在心里默念三遍哈巴拉,我就可知道。我给你下的束缚,现在也已经解了,一个时辰之后,你就可恢复功力,只是,这段时间我劝你还是留在西夏,至于信灵鸟,我会帮你召唤,有事的话,你直接告诉我,我自会传达给他们。”
月姑结过国师递来的手链,说是手链,其实只不过是一根红绳而已,只是红绳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珠子,闪着诡异的幽光。
月姑戴在左手上,须臾,月姑大惊,手腕上空无一物,链子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