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格尔,你这是痴人说梦!”
“我的确是痴人,苦苦等待你十多年,到头来,你却成了别人的新娘,还有了别人的孩子,而且,是我间接把你推向了别人的怀抱,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你是无法体会的。”
“金格尔,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莫忘了,我们现在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杀了我的夫君,让我的孩子一出世就没有了父亲,双重的仇恨,我片刻不敢忘记,让我跟你在一起,哼!生生世世,绝无可能!”
“月儿,如果你不跟我在一起,那我只能选择让明慧恨你了,得不到你,我金格尔宁愿与天下人为敌。”
月姑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凝眸道:“金格尔,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把宝藏给你,但是你有没有命拿,却是我无法答允的。因为截止到现在,我还不能确定宝藏在哪里,只有一张藏宝图可以给你。”
“月儿,此话当真?”
“当真!只是我们要一手交人,一手交图,而且,你拿到图以后,我还会派无影楼的人追杀你,你要想清楚了。”
金格尔苦笑道:“不管我拿不拿图,你都会追杀我,是也不是?”
“是,因为,我们是仇人。”
“那好,我答应你,只是,我有一个附加条件!”
“你说。”
“以后,你不能嫁给景宇,否则,今生今世,我也不会让你们安宁片刻。”
景宇跨步上前,冷冷道:“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
“金格尔,我答应你,二十来岁的年纪,嫁了两次人,我已经够了,以后的日子,我只想管好大梁的子民,养育我的孩子,再不做他想。”
景宇身体一颤,咬住下唇,面白如纸,眼睛里写满了失望。
金格尔看在眼中,心中顿觉说不出的舒坦,仰天大笑道:“月儿,你可是金口玉言,要说话算话,两个时辰以后,在路口一手交人,一手交图!”
“好,两个时辰以后见。”
二人下了山,回到路口,取了马匹,景宇低声道:“月儿,你哪来的藏宝图?”
“景府的书房里藏有一本奇书,书中有七百年前的一张藏宝图,说是江南首富连家祖上为防盗匪,请人设计了一处藏宝洞,好巧不巧,那洞,就在京城外的麒麟山。只是我不明白,那张图怎么会落在你们景家。”
“那此图现在何处,我怎么对此毫不知晓?”
“那张图已经被我烧了。”
“那你如何交给金格尔?”
“那张图已经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到了军营,我在画出一份就是。”
景宇点点头,二人慢腾腾返程。
距离磨盘山最近的军营只有七八里路,二人直接进了军营,来到何源将军的大帐。
何源一见二人,颇为诧异,赶紧起身相迎。
寒暄过后,月姑说明来意,何源忙命人准备笔墨纸砚。
月姑一连画了三张草图,待晾干之后小心叠起,放入怀中。
因为时间还早,月姑干脆让何源领着她视察营地。
三人在军营各处细细查看,虽是数九寒天,士兵们却没有丝毫懈怠,依然迎着寒风在操练。
月姑心中感动,吩咐道:“景将军,何将军,还有半月就要过年了,军士们如此辛苦,过年的时候一定要保证大家都有肉吃,有新棉衣过年,另外,每人发一两银子的红包,我们争取在过年之后再进攻丹阳城,让士兵们过个安稳年。”
“我原本打算在过年之前攻下丹阳城的,十几天时间,足够我们攻下丹阳城,更何况那只是一座空城。”
“空城?十万兵马驻扎丹阳城,怎么会是空城。十几年都等了,我不在乎多等十几天。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金格尔的问题,这一次,我要一劳永逸。”月姑淡淡的语气,却充满无限的杀机,听得人不寒而栗。
三个人回到营帐,景宇轻声对河源道:“何将军,麻烦你先到其他营帐坐一会儿,我和公主有事相商。”
何源点点头,向月姑一稽首,走出营帐。
景宇走近月姑,因为月姑坐在软榻上,已避无可避,只得略带恼怒的问道:“景宇,你要做什么?”
景宇挨着月姑坐下,猛地握住她的双手,深情的凝视月姑道:“月儿,你真的打算自己过一生吗?难道你真的已经把我从你的心里赶出去了吗?”
月姑用力抽了抽手腕,景宇攥得很紧,眼神直视月姑,等待她的答案。
“你先放开!”
“不,我不会放开,这一生,我都不会再放开,错过一次,我不想再错过第二次,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以后,天涯海角,我都不会离开你。”
“景宇,现在已经晚了,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不明白,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过,是你一次次怀疑,一次次改变,我知道,这一次如果再放开,我们会彻底没有了希望,所以,今天,现在,我要你给我一个答案!”
月姑抿抿唇,鼓起勇气迎上景宇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道:“景宇,我给你一个答案,十年内,我不会再考虑男女之情,十年后,如果我的孩子同意,我就嫁给你!”
景宇欣喜若狂,清澈的眼神燃气灼灼的火焰,柔声道:“月儿,我答应你,十年后,如果孩子同意,你不可再反悔!”
月姑被他看得有些尴尬,粉颈一红,娇羞的低下头,低声道:“你先放开我。”
景宇笑了笑,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反而握得更紧了。
月姑叹了一声,道:“景宇,李纯谅尸骨未寒,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就把这一切藏在心里吧。”
景宇依依不舍的放开月姑,微笑道:“月儿,你说的话,我都会照做,只求你不要刻意疏离我。”
月姑点点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回道:“无论何时,你都是我最信赖的人。”
这句话,在景宇听来,仿若困在沙漠里的人看到甘甜清冽的泉水一般,幸福的感觉激荡在心田,难以言表。
时间很快过去,两个人与何源告辞,骑马出了营地,直奔磨盘山下。
两人在路口站了不过片刻,金格尔独自出现在路口。
月姑一怔,问道:“明慧呢?”
“图带来了吗?”
月姑取出一张图,交给金格尔。
金格尔皱眉道:“怎么会在麒麟山?不是说在丹阳吗?”
“那是先祖的声东击西之计,大批的宝藏真要运到丹阳城,岂不早就泄密了。”
金格尔一想,颇有道理,点头道:“明慧就在城内,我们并没有带她出来,你们到温阳城以后,自会有人将明慧平安送回。”
月姑冷冷一笑,沉声道:“我就知道你会耍花样,所以这一张图,我分了三张,看到明慧平安回来,我会把余下的交给你。”
金格尔这才看出,月姑给他的图纸,好像是新画的。
“月儿,这是你新画的?”
“是,因为藏宝图是在我新婚之夜,显示在身体上,而且只有很短的时间,我是强行记下来的,从不曾画在纸上。”
月姑的话有真有假,金格尔哪里分辨得出,她这么一说,金格尔已经完全相信了她的话,微笑道:“月儿,你向来言而有信,我相信你一定不会骗我,那我们就此别过,不过,过不了多久,我们还是会再见的。”
“再见面,我们只是敌人。”
“月儿,我真的不甘心,等了你十几年,到最后只得到了你的吻,老天何其不公!”金格尔黯然一笑,飞身离去。
景宇的脸色十分难看,金格尔所说的不像有假,那应该是月儿嫁给李纯谅之前,难道?月儿曾经接受了金格尔?
月姑骑上马,淡淡道:“那是我被金格尔掳去的时候,你想多了。”
景宇的脸上顿时云开雾散,掩饰的说道:“我没想什么?”
月姑瞟了一眼景宇,低声道:“你以为我没有看出来吗?”
景宇苦笑道:“月儿,我在你面前永远是无所遁形。”
月姑一笑,策马扬鞭,抛下景宇,驰骋而去,害得景宇颇为紧张的喊她放慢速度。
回到温阳城,两人刚刚下马,就听身后有人说道:“公主殿下,明慧小姐有请。”
月姑把缰绳扔给景宇,回头看,是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
月姑淡定道:“去哪里?”
“公主跟着小人走就是了。”
景宇想要跟上去,月姑挥手道:“我没事,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