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悦觉得不对劲。
黄木生都不知道他们住在何处,怎么就叫他们回去等消息了。
宴苏应下,作势走了两步,却又折了回来,盯着那鹅卵石小道说:“叔父,小侄听说这鹅卵石小道有延年益寿的奇效,可能让小侄也试试?体会这延年益寿,是什么感觉。”
“看在那几坛子美酒的份上,让你试试。”黄木生道。
桃花酿是他钟爱不假,村中情况宴苏知晓也不假。同村人称不上子侄叔父不假,他敷衍了事也不假。
但是既然宴苏送了酒,他就给宴苏这个面子。
宴苏坐在一旁凉亭底下慢悠悠的脱靴子,恰时有家丁火急火燎的过来找黄木生:“黄先生,大人找您呢!”
“说是上边又有政令下来了,各位先生都去了,您也快去吧!”
黄木生闻言,急忙忙穿好靴子,连宴苏都没有顾上,便快步跑掉了。
他生得不好,虽然有几分谋略,但是因为这张苦脸,一直都不得都督喜欢,这要是再晚到了,那定是要坏了他在都督心中的印象。
此时,黄木生紧赶慢赶的,倒是有几分埋怨起了宴苏。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害得他现在衣冠不整的,就要去见都督。
黄木生将宴苏给恨上了,而凌悦也对这个黄木生很无语。
他拎起黄木生仓促之下落下的美酒,闷声闷气对宴苏道:“宴大哥,这人就想着占我们的便宜,我们把酒拎走吧。”
“这酒,不重要。”宴苏又将靴子穿回去。
他本就没有脱多少,方才只是做个样子,现在穿得也快。
凌悦时常弄不懂宴苏在想什么,不过跟宴苏来之前齐周说过一句话:“弄不懂没关系,凡事听主人的,不会有错。”
于是凌悦就问宴苏:“宴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宴苏看向黄木生离开的方向,扯了下嘴角:“跟上他。”
“啊?”凌悦惊讶一声,“咱们这样,不会被人赶出去吗?”
不是他不听宴苏的,是实在……有悖常理。
“我是黄木生的子侄,谁敢赶我走?”宴苏挑眉,黄木生只是在诸多幕僚之中略显寒酸,但是在下人们眼中,他还是不能得罪的一员。
狐假虎威的感觉,倒是不错。
宴苏跟着黄木生进了书房。
都督与诸位幕僚谈话,向来是不许人靠近的。
也是此次仓促,没人在外拦着。
宴苏就是那么幸运的混了进来,在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
黄木生已经与其他幕僚攀谈起来:“都督此次召集我等,是为何事啊?”
“黄兄不知道吗?上边传了意思下来,陛下可能巡游南越,要都督修建行宫。”有一个幕僚说道。
话音刚落,披着斗篷的都督就进来了。
书房内顿时鸦雀无声。
都督在上位坐下,抬手掸去肩头的灰尘,吐息一声道:“修建行宫一事,诸位可知晓了?”
宴苏在暗中打量这位与都护分庭抗礼的都督。
听说,淮阳城的都护是个霸道之人。
而都督则是与都护性格完全相反的人,他从谏如流,知人善用,勤恳节俭,待人宽厚。
“我此番想问先生们,这行宫,该不该修。”
修建行宫,可不是说说就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