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吹响屋檐下的青铜铃,屋内轻纱微卷,香炉飘出缕缕青烟,婢女端着华服垂目站在一旁。
铜镜内妇人的眉目如画,她神情淡漠,眼中的眸色冷漠疏离,朱唇微启:“换上吧,安平王妃的酒宴快开始了。”
婢女们静静对视一眼,端着华服替她换上,她们的这位王妃就没笑过,华服加身也好,荣华富贵也罢,即便王爷对她再好,她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仿佛嫁过来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夫……”顾凌城替她揭开车帘,慕容清月面无表情地走进马车,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顾凌城垂眸跟着坐进马车。
慕容清月不愿意与顾凌城坐的太近,整个人坐在马车的左底部,清冷的目光直射向前方,眉间总有一股浓浓划不来的哀愁。
顾凌城从怀里取出一包蜜饯果子,他慢慢解开随后拿起一颗送到慕容清月嘴边,笑道:“听伺候你的卢春说你爱吃这个,尝尝好不好吃?”
唇瓣张开,慕容清月面无表情地咬下,明明入口的是甜渍渍的蜜饯,她却味同嚼蜡地草草咽下:“好吃,多谢王爷。”
“……好吃就好。”顾凌城看得出她的敷衍与疏离,眼神止不住有些失落,他收到那包蜜饯,随手放到桌上。
安静了没一会,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甩到慕容清月面前,前几日他在王嫂那学了个变花戏法,王嫂说这叫魔术。
“夫人,你看我手里什么都没有对吧?”
顾凌城把空荡荡的手摊开给慕容清月看,再一脸神秘把手藏到手帕下,他装腔作势地往手帕上撒了一把空气,然后笑眯眯道:“请夫人拉开手帕。”
又在玩什么把戏。慕容清月皱眉,伸手拉开手帕,手帕掉落那一刻,一束鲜艳的海棠花骤然出现在了她眼前。
眸光一凝,慕容清月被吓了一跳,她刚刚看到敬宁王手里没有东西的,怎么会突然变出一束花来。
虽然是被吓到了,但总好过整天面如死灰,顾凌城暗暗观察着慕容清月的表情变化,王嫂还真是厉害。
慕容清月未出阁前人称长安才女,无论是填词还是作曲都令人称绝,七巧花簪会那天顾凌城远远望见她站在台上意气风发作词的模样……
只是一眼,这个女人就留在他心里了。
慕容清月看向自己手里的手帕轻飘飘的,什么物件也不可能能藏住,被人称为长安才女那么久,她的内心深处说没有半点得意自傲是不可能的,她从不认为自己能被小把戏戏弄了。
慕容清月假装不好奇,眼神淡漠:“不知王爷是怎么做到的。”
顾凌城得意地笑了,拿过他手里的手帕,得瑟地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手帕下的花眨眼间就不见了。
顾凌城收好手帕,故作高深:“听闻夫人未出阁前有长安才女的美称,那这种小把戏以夫人的才智不一会定能猜到,本王便不自作聪明告知夫人了,以免被夫人笑话。”
王嫂果然料事如神,清月果真会问他,王嫂说只有舔狗才会得了点好就往人身上贴,要想追清月这种性格的姑娘必须用点手段,虽然不太懂舔狗是何意,但是这几日发生的事,可见王嫂说的总是没错。
她要是猜不出来,不就说明她之前那些称号只是徒有虚名了?细眉微蹙,她还真要猜出来。
直到马车已经到了安平王府了,慕容清月还是没能猜出来其中缘故,只能先把这事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