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默沉默了会,声音极轻,“司马舸?”
如妖精般妖冶的男人抚上她的脸颊,唇角微扬,脸上俱是悲伤之色。轻轻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声音像是漂浮在云里,又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过来,传到耳畔却是极近的。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娶你了。”
明明是盛夏时节,树梢上的绯色蔷薇花瓣却在不断飘落,旋转摇曳,缓缓地落满他们的肩头,略一颤抖便滚入尘埃寻觅无踪。
“既然让我们相遇了,为什么又要让我们以这种方式结束?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
他的头埋在她的肩侧,背后外衫因为炙热的掌气而碎裂露出纯白的内衣。身体不断颤抖,悲伤的如同失去了全世界。
女子似有还无的叹息了声,如小扇般的睫毛垂下掩掉复杂的情绪,似在强忍些什么情绪。
四周寂静无声。
明媚爽朗的天际缓缓的蒙上了一阵阴霾。
小玉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心里忽然有些愧疚。
他一心想着替天行道,想着惩恶锄奸,想着只要除掉了这个狗官江淮灾民便可以在朝廷的资助之下度过这次天灾。可他忘了这个狗官也有亲人,如果他死了,也是有人会替他伤心的。
以一条人命换了十万百姓的性命怎么说都是值得了,可是……小玉的手有些抖颤,这是他下山以来死在他手里的第一个人……
为什么同门师兄师姐们说起惩恶锄奸时是那么痛快酣畅,仿佛天底下杀人是最快乐的事情一般。可他为什么只觉得愧疚,却没有半点欣喜愉悦,却极想将自己左手砍断。
他蓦然深吸了口气,双膝跪倒朝着司马舸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头,瞟了一眼相貌偏俊的娄默,毅然决然道,“狗官,你放心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娄盟主的。”
狗官似被气血呛着了,身体微颤。
娄默诧异的看了过来。
“你若是死了,我会娶娄盟主,绝不会让她担上克夫的恶名。我们第一个孩子会冠上司马的姓氏,我们会教导他成为一个正直有用的人,绝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他垂下眼,内心纠结不已,脸上俱是壮士断腕的悲壮。他是个男人,自然要负起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
娄默一时无语,低头看向埋在她肩头的男人,他正在抽搐。
她看向小玉,“你真的愿意嫁我?”
“是娶,不是嫁。”堂堂大丈夫怎能嫁人。
她指了指肩头上抽搐不止的男人,非常认真的解释说,“可是他是嫁我,不是我嫁他。”
小玉顿时窒住。
好一会,他才咬牙道,“好,我嫁!”男人要为自己的事情负责!
“我有问题想请教。”
小玉面上有些扭曲,“娄盟主请说。”
“我请柬已经发出去了。改不了了。”
“我昆仑派同门遍布大江南北,一天之内可重发请柬。”
“新郎的衣服来不及做了。”
“江湖人士不拘小节,一身布衣照样可以娶亲生子。”他顿了顿,咬牙,“娄盟主还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