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顾着将她护在身后,压根忘了目前以武功来说她才是强者的那个。
弱者保护强者?
这个傻瓜。
心里生起一股讶异,讶异里难免添了些许困惑,这就是他口里所说多走了许多步的结果?若真如此,待到她以后跟他走到多步时,是不是也会舍身护着他?这种假设性太过离谱,也太让人震惊,以至于娄默心中不由动了几动,直觉就是不可能。
司马舸哪里知道她居然在思索这种不切实际的未来主义,担心看着她过于苍白的脸色,“怎么样?”他随身带的解毒丸药效虽强,可药性难免过于猛烈,容易伤身。
她点了点头,“那丸药很有效,已经护住我的心脉。再调息一段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只是……”她皱了皱眉,“这种毒太过狠辣,一点生机不留。到底是什么人心性这么狠辣?”
他心疼拭去她脸上薄汗,“慕容焕。”
“就是你们口中以己之道还失彼身的慕容焕?他来了应天?”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金铁交击的声音渐渐隐了下去时,江南山庄方有一队黑衣侍卫赶过来,为首之人便是公孙谷。公孙谷面色肃然,手中长剑曳地而行发出刺啦之音,双目之中杀气突迸,全身浑然散发浓烈的肃杀之气,恍若战神!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胆敢欺到江南山庄头上!
“开门!”
公孙谷虎目圆瞠。
江南山庄正门口只有一个少女正仰面躺着,身上直披了件破烂的外衣,外衣破烂的地方都露出娇嫩的肌肤,明眼人一看就看的出来其实外衣之下根本不着寸缕。
少女满面惊恐的瞪着他们。
“小姐!”
日头渐渐升起,天色已然发白。
娄默披着外衣走到窗前抬首看着天,体内的毒素经过三天调理倒也排的差不多了,司马舸给的那颗丸药虽然比不上秋娘的解毒丸,疗效也颇为明显,可惜太苦。
如此一来,她倒是想念秋娘。书香阁已然毁了,也不知道她将那乔知府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手掌上被白刃割伤的部分已经结疤,毒血尽退,疤也呈正常的暗红色。抚上疤,她不由低头深思。这慕容焕好大的心计,居然可以设计出那样的匕首来,让她也不由有些佩服。
但她更可以肯定,她与他的梁子是结下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过去。这是她的人生格言之一。
一个红衣小婢端着铜盆推门走了进来,见她倚在窗边吓了一跳,拍了拍胸随即笑了,“姑娘醒的好早。”
“你是?”她居然一点都不曾察觉,这个小婢不容小觑。
“奴婢是少主的贴身婢女凌波,少主说姑娘一个人多有不便,特地拨奴婢过来伺候的。”
娄默挑眉望去,那小婢容长的脸,眉目如画,穿一身水红色的短衫长裙。虽然自称奴婢,却无一般奴婢的卑微之态,目中隐隐有润泽之意。
江惟身边果然卧虎藏龙。
她心中一动,看了过去,“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好一个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