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舸嘴唇慢慢发黑,强撑着躲开娄默的手,凤眸弯弯,“别、别碰我,我衣服上有毒。”他抬头看向房梁,“房梁有毒。”
“什么!”娄默心中早就惊的六神无主,“我去找秋娘!”
他喘了口气,气血顺着唇角缓缓留下,心肺绞痛却勉强安慰道,“不妨事,不用去找秋娘,快、快去找慕容恪,他身上有解毒丸。”
“解毒丸?”娄默看着司马舸的口鼻不断冒出血来,早就惊的六神无主,“好,我带你过去!”
娄默伸手就要扶司马舸,却被他又躲了开,“我衣服上有毒,不能碰我。”“那、那你在这里等我,你等着我!”娄默眼眸之中微微湿润,毅然转身奔了出去。待她消失在院落之间,司马舸眼前发黑,手肘撑着屏风站了起来,踉跄的走到桌边倒出碧玉瓶中唯一的丸药,定定的看了一会才一口吞了下去。
丸药一入口,入口即化,很快便顺着喉咙而下。不断窜动的气血刹那间便归于四肢之中,他果然想的没有错,这枚丸药果然是解药!可是,解药难保不是毒药。
萧火女在泡茶,茶水摇曳而上,白色的热气在凄冷的夜里分外觉得温暖。
房门忽的被敲了一记,她微微一笑,脸上没有任何被打扰的不悦,“请进。”
房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司马舸走了进来。
萧火女挑眼看过去,脸上没有丝毫讶异,指着对面的椅子,无比优雅与从容,“请坐。”
司马舸坐了下来,他面前那一杯清茶尚冒着热气,他喝了一口,茶香在口中蔓延,“为什么要下毒?”
萧火女神色倦然,略一抬眼,言笑晏晏,“司马舸,如果我算的没有错,你大抵还有十四日可活。刚才你吃的丸药足以为你续命十日,但如此说来,你活不到一个月。”
“哦?”司马舸挑眼,“你费尽心力在房梁上下毒,又迫的我吃下你所谓的解毒丸,就是为了让我再多活十日。如此说来,玉贵妃身上的毒是你们下的了?”
“我只能说不是我。”
不是她,看来是她背后的那个人了……“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想跟你做笔交易。”萧火女笑若春水,美眸里俱是涟漪,涟漪色起却是极淡的。
“做笔交易?是你想做,还是你孩子的爹想做?”司马舸一笑,可眼里笑意却是一点没有。他痛恨被人胁迫。
“是我也是他。”萧火女左手一翻,手中又出现一枚丸药,“这一颗,可以帮你再续命十日,如果你同意了,我可以给你。十日时间对于旁人来说或许短暂,可对你,却是有用的很。”
“说说看。”
“我只希望你可以保住方俊笙的性命。”萧火女深深吸了口气,美眸粲然隐隐有压抑的怒色,“实话告诉你了,方俊笙现在就在他的手上。”
司马舸一动,神色登敛,“方俊笙被关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司马舸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她说的应该不是假话。“你既然是他的女人,他若是真的爱你,你完全可以让他放了俊笙。”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待我查探出他的下落,我自然会告诉你。你所要做的便是等我的消息。”
“你果真还是念着他的。”
萧火女面上倏地闪过一抹狼狈,狼狈撇开脸,好一会才缓缓的舒道,“这个更不用你管了,我只要你答应我就可以。”
“好,我答应,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救他的。那你孩子的爹的条件呢?”
“他要玉贵妃身上的一件物事。”
“什么物事?”
萧火女微微一笑,伸手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水渍刚刚落入桌面,很快便被热气蒸干。萧火女抬眼看了司马舸一眼,却没有再写。司马舸凤眸垂下,心神激荡,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她身上真的只有这件东西,怎么可能!”他喝了口茶,将所有的事情融会贯通,饶是他经历过许多,也被惊的浑身俱是冷汗。
原来,原来全部是因为这个!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司马舸凤眸骤冷,“你们疯了吗?这种事情可不是你们想做就能做成功的。”
“所以在十四年前他就已经选定了你。司马舸,你以为玉贵妃教导你,甚至没有在你身上植入蓝狼心是完完全全的偶然吗?司马舸,你本来便是注定要做这件事的。”萧火女冷然一笑,嘲讽而讥诮,“或者应该说,因为你的母亲,你早就注定要走这一遭了。”
司马舸缓缓闭上眼,胸口起伏不定,不知过了许久,他睁开眼,“那娄默呢?”
“她是唯一的例外,也真是因为有她,所以他决定提前引发玉贵妃身上的毒。他的目标,从头至尾都是你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