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默噗嗤一声大笑出声,精彩点评,“很帅的猪头!”
司马舸脸一跨,一不小心扯动了嘴角的伤痕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哀怨瞪向旁边大笑不停的娄默,“娘子啊,我被打成猪头你很开心吗?”回应他的是更为放肆的大笑。他恨恨瞪向后面三个始作俑者,这三个人肯定是故意的,每每出拳都是对准他的脸!妈妈的,等他武功恢复了,看他不整死他们三个!
三个大男人你看看我看看你,烤鱼烤鱼,吃鱼吃鱼,完全把司马舸杀人的视线当作无形。
江惟撇过脸很好心的将笑意收了回去,拍拍已经彻底怔住的朱姣偌,朱姣偌这时方才醒过神,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你们说什么?玉……”声音下意识压低,“玉玺?怎么可能,皇兄已经坐稳了皇位,他要玉玺做什么!那不过是个死物而已啊!”
江惟淡道,“因为有人想要利用玉玺,夺位。”
玉玺是死物,可人是活的,当死物落在活人手中,便成了最有利的武器。
落日余晖,慢慢洒落在院中,金灿的阳光犹如流水一般脉脉而下流连出迤逦的温暖。初冬时节,小院之中草木凋零再也没有葱茏绿意。
院子之中放着小小的石桌,石桌由整块巨石雕铸而成,滑润而光滑整体狰狞却是古朴,石桌边放着两个小石凳,石凳之上放着金黄的软垫。石桌旁边坐着一个男人,青色长衫拖曳在地,长发不曾束起披散在背部恍若上好的丝绸,金色余晖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皎洁如月却又温暖如春,孑然不同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居然融洽的很。
院门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一身连帽的粉色长裙,帽檐往后一掀,露出一张清丽夺人的美颜,赫然正是赵阳公主朱姣偌。
朱姣偌踩着落叶慢慢走进院中,落叶清脆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男人闻声微微侧脸,侧脸温和而斯文,唇角的笑窝隐约可见。“坐。”
朱姣偌迟疑的下,走到男人对面的石凳坐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对面的男人,男人斯文而雅致与朱姣偌也有几分相似,面如冠玉,长身玉立,明明是清雅的相貌却颇有一番皇室威严之态。男人替她倒了杯茶,“这天下,也只有你和珠儿能够找到这里了。”
朱姣偌勉强低笑了,低道,“皇兄,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对面清雅男子……孝宗皇帝朱佑樘居然微微一笑,声音也是如水一般清雅,“皇妹,那种情况之下我也别无他法。”
换言之,也就是默认了。
“这么说……”朱姣偌浑身一震,眉宇间俱是怒意,怒着怒着忽的自嘲而笑,笑声悲伤而莫名,清丽的眸子全是朦胧之色,“原来皇兄一直将他们当作棋子,或者说,我也只是皇兄手上的一只棋子!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我一直都是知道,可我一直以为皇兄是个真性情的人。没想到……”
朱佑樘定定的看着朱姣偌,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由有些歉然,“赵阳,既然你已经知道,事到如今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
“为什么?”朱姣偌缓缓闭上眼,低喃出声。她心中已然百感交集,原本世上最信任的皇兄也不过将她作为一颗棋子,这样她,情何以堪。
朱佑樘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四周荒草枯黄颓墙断瓦到处都是荒凉之色,他静静的道,“这里我一共住了五年,五年来虽然衣食俱短可在母后宫人的照拂之下不用沾染宫闱倾轧,一直倒也活的平安喜乐。可自从被立为太子,我勉强为之却一直过的算不得开心。所以当父王想废弃我太子之位时,我非但没有不悦反倒开心的。”
“皇兄……”朱姣偌咬唇看过去。
“可后来我渐渐才明了,这个江山我是非做不可!”朱佑樘慢慢的道,温和目光变得坚毅而果断,“所有兄弟之中,唯有三弟、六弟、七弟能够与我一争长短,三弟性文不够果断,六弟鲁莽少了睿智,七弟文武全才却没有仁善之心,将江山交予他们我不放心。所以我必须要抢!”
“父王薨逝,我方才知道单单我坐上了皇位是没有用的,因为江湖之上还有一个万金侯,万金侯手上极有可能便有建文帝的血脉遗留。”目中闪过一抹狠辣,“外邦入侵,战事堪堪平了几十载,若是如今再度因为皇位之争而民不聊生,那我再如何励精图治勤于政事也根本无济于事。又在那时玉贵妃窃得秦朝玉玺逃出宫去,我本准备斩草除根,可偏偏辗转得知她居然与万金侯有了联系,又无法得知她将玉玺藏在何处,所以我只有将石佛派过去。”
朱佑樘叹了口气,狠辣微消,“赵阳,我不曾骗你,蓝血盟的势力经过十年的发展确实已经不容小觑,我那时就算是想毁,也是毁不了,所以……”
“所以陛下想到了我们。”薄凉的声音忽的在院中响起,朱佑樘诧异回首,就见着一男一女相偕从院头落下,白衣翩跹恍若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