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姑母以前住得院落给打开,艺儿这次带得仆从不少,正好可以住进去,”杜克保面色不大好地吩咐着,然后看向祝佳艺,“你这丫头主意也忒大了,咱们国公府还不会教导女儿不成,怎么还在街上就跟人家简大人索要教引嬷嬷?
我知道你们祝家往国库捐赠了不少银子,那是规矩使然,哪能仗着这个就随便开口讨恩情?
就是你表姐入宫前都是求爷爷告奶奶才得了个教引嬷嬷!”
祝佳艺抿着唇,“舅父,往日外甥女客居在国公府,每每同姐妹们说不到一起去,各个方面差距甚大,羞不敢见人。
这次也是厚着脸提了这个过分的要求,想着自个儿规矩学得好了,不掉国公府的份儿。
毕竟规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杜克保表情微缓,“也罢,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这次便算了。
下次可不许再自作主张,要知道京城规矩大,你一举一动都能给近亲招来祸事!
你姐妹们都是很好相与的人,等明儿个我好好说说她们,让她们来给你赔罪。以后你们还能常常耍在一起。”
祝佳艺应是,唇角带着抹嘲讽的笑意。
这大老爷一方面顾忌面子,另一方面又想让国公府的小姐们蹭教引嬷嬷。
温雅定也明白过来,只要教引嬷嬷被请来,那祝佳艺的规格就要提升许多,否则被外人知道国公府的表小姐过得凄惨,那他们还要不要脸面了?
她立马招呼人去将引嫣阁给开了锁打扫干净。
这些被雇佣的脚夫们都受到简文斌的叮嘱,箱笼不经他人的手,吭哧地往目的地搬。让围上来想要捞油水的小厮丫头们急得直跺脚。
他们只能扭身急忙忙地往引嫣阁献殷勤去了。
引嫣阁自从祝母出嫁后就一直封着,毕竟大房没有嫡女,二房嫡女因入宫钻营,一直跟母亲住在一起。不过每年院落都要被彻底清扫一遍,里面大小摆件一次比一次少,却也没人将事透给主子。
“老祖宗年纪大了觉轻,往往都睡不足,所以咱们姑嫂俩先凑合用晚膳,等明儿个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省得让老祖宗哭一阵笑一阵,大半夜也过去了。”
祝佳艺自然又是点头应下。
这些是原主的亲戚,那小丫头心思又细腻,若是她在的话,免不了又得委屈偷偷哭上一阵。
可祝佳艺却不会,别人都不将她放在心上,她又何苦上赶着受气呢?
晚饭府里给整治了一桌席面,鸡鱼蛋肉齐全,哪怕是粥都是用肉丝熬制的。
她就着唯一一盘菠菜啃了半个馒头,喝了一杯茶水。
温雅定这时才哎呦声连连赔罪,“是嫂子的不对,只想着你回来高兴了,少嘱咐厨房一句,那起子惯会偷懒的人,就不动动脑子忘了妹子还在孝中!
我这就吩咐人重新给你整治一桌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