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我们扣一个破坏社会秩序的大帽子,您好大的官威!
凭什么我们农民们辛辛苦苦劳作来的粮食,上交给国家供给你们这种人吃饭,还要受你们的刁难?
我瞧着您这主任的位置待得太安稳,熟知自己护得是不是个东坡狼?
不如这位女同志嫁给我弟,而主任也将位置让给我弟,这才对得起你们对他的言从计听?”
那女同志气恼又羞愤得满脸通红,却不知道如何辩驳。
梁主任也恼怒得很,“如果你们的粮食合格,简同志为什么要为难于你们?
不就是回去晒半天的事,人家简同志都允许你们下午直接来交粮。
你们还想怎么样?”
“梁主任,”简伟迪凑过去,低声冷笑:“你不要当我们什么都不懂。
粮站同志们各个都跟财主儿子似的,需要我们捧着哄着才给个好,否则一句话便否定了大家的辛苦!
但只要有人将话说到上面人耳朵里,梁主任的位置会有大把的人来坐。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真该睁大眼睛瞧瞧身边的人,可别被人拿来当枪使。
就这点小事,梁主任不该卖我们农民们点好?非要背负着骂名,小心农民们心里的不满一点点积攒起来,就这样砰地一声,将你给炸下来!”
他跟着做了个爆炸的手势,还真将梁主任吓得愣了一下。
梁主任眼睛从众人身上滑过,一边是敢怒不敢言数量庞大的农民们,一边是得意洋洋抬着下巴的几个属下。
简伟迪又痞痞地勾着唇角,“梁主任,今年的公粮才刚开始交,若是您亲自把控,一呢不让属下滥用职权以次充好送人情。凭什么他们偷偷占尽好处,却让您担着国家蛀虫的风险?
二呢也不让属下狐假虎威,败坏了组织在百姓心里头的好。
面子值几个钱?人忘性很大,一点小事,除了自己谁会记住呢?
而自个儿又能记多久呢?
不如干实事来得痛快,等这次公粮缴纳完,我保管走街串巷给您多整几个锦旗!
有了这些漂亮的旗帜,说不定您能往上升一升呢?毕竟上面的人喜欢溜须拍马的人,更需要干实事的人替他们开路!”
简伟迪这一吓一捧,说得梁主任额头冒出细汗来。
不得不说这小伙子句句在理,粮站是个肥差,能进来的人多少都有些背景。他不愿意得罪人,便将不作为贯彻始终,想着如何熬也能在退休之前上一阶吧?
原来属于年轻人的那股热血与干劲,似乎澎湃的涨潮,汹涌埋没了他的理智。
庸庸无为固然能不出错,平平淡淡地熬到退休,但哪个男人没有野心,不想要出人头地再进一阶?
“你说得可当真?”梁主任一咬牙,极为小声地问道。
“那是自然,”简伟迪点点头,拍着胸脯说,“别说这次了,等主任您一往上走,腾出来的位置不还是您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