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母也不甘示弱,挺着胸膛喊道:“大家伙给我们评评理呀!
这个同志拿着羽毛当令牌,别得不说,就我们家的粮食,不敢说最好的,那也绝对是中等往上,任谁来都给通过的!
咋地啦,难道我们农民工不实诚,不知道老天爷赏脸给个好天,抓紧将麦子晒好,非要耍心眼当别人是傻子,辛苦来回拉着粮食玩?
再说我男人是村支书,还要不要脸?
就这个同志,不怕大家笑话,他原来该是我们家定下几年的姑爷,但是结婚当天一声不吭走了,还是我们现在的姑爷好,怕我闺女名声坏了,就成了小两口。”
祝母在村里是相当厉害的,不说自己受男人疼,便是她一口气给祝家生了四个有出息的儿子,在宗族里都是头一份,谁见了她不都得尊称一个五福人?
更何况她本人也泼辣爽利,在娘家亲兄弟、堂兄弟一大堆,随便喊一嗓子半个村子的人都能来。虽然亲爹亲娘不在了,但是人家是高寿离世的,谁让祝母辈分大年龄小呢。
她这一嚷嚷,立马有汉子、媳妇走出来:“呦,我说这位同志咋这么面熟呢,原来是我们小姑奶奶原来定的姑爷呀。
你也忒没良心了,我家小姑奶奶长得十里八乡一枝花,你如果不稀罕就直接说。用得着拖到工作转正,有了新婆娘,就甩手走人吗?
这是人干的事?”
“你们这里的同志都能公报私仇吗?我们在这里等了大半天了,你不说早点来,偏偏这会儿来,就是想寻我们的不快,挟制我们?
呸,你敢有一丁点的苗头,我能吵到县里、省里,非要个说法不可!”
“我瞧这位同志怕是想给自己家走后门吧?他亲爹亲娘也在这里呢……”
大家伙一起吵吵,拿出村里吵架的姿态,输人不输阵,哪里是城里这些自诩文明有礼的人见过的?
他们皆哆嗦下,脚步往后挪,连后面打瞌睡的梁主任都被惊动来。
那个女同志上前厌恶痛恨地小声解释一番。
梁主任便冷着脸拿着秤杆使劲地敲了几下桌子,“都干嘛呢?想要造反吗?
小刘、小李去局子跑一趟,喊几个同志过来。
看看哪一位想被请去喝茶!”
他到底是当了几年主任的老油子,本身如何不说,但一身气派是农村人发怵的。果然他威风一耍,下面的人立马安静了。
梁主任满意于自己的震慑,拉着官腔冲祝家人道:“你们扰乱工作人员办公,先回去明儿个再来!”
祝父上前一步,肃着脸歉意道:“梁主任,对不住。
我家的粮食确实晒好了,也不知道这位小同志为何一直卡住。
还希望梁主任能帮我们主持公道。”
梁主任蹙眉冷声说:“你这位老同志是什么意思?
凭什么你说晒好了就是晒好了?要是人人都像是你们家一样,寻我主持公道,那交公粮的任务得拖到明年了!”
简伟迪仍旧扯住祝佳艺没让她说话,反而用那惯有懒洋洋痞腔调道:“梁主任,粮站是为人民服务的,而不是个人逞威风的地方。
谁是谁非您有认真判断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