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的意思是,老三能够去上班是得到了内部招工消息去考试的,可是旁人却不清楚,考试只是走个过场,仍旧得有指标才行。
不等媳妇和丈母娘出面,简伟迪便懒洋洋地开口:“爹,三哥高考都没读上大学,他能考上粮站的工作?
这可是肥差呢,谁不知道怎么回事,您别把人都当成傻子。”
简父气得不轻,但他只瞪了简伟迪一会儿,眼里也是无尽地悔意。
当初他们就不该存了什么妇人之仁,也恨这孩子命太硬了,多少次灾难都坚强地挺了过来。
人长大了,就不可能说没就没了。只要他还在,且还姓简,又跟他们不同心,那么简伟迪的存在就是个定时炸弹!
简父到底还是走近,小声忍着屈辱地说:“亲家母,我们已经给老三媳妇打了欠条。五千块还不能买一个工作吗?
往后咱们谁都不提这一茬了行不?
我们已经将老三两口子分出来,他们的小日子我们不掺和,但是我们始终是老三的亲生父母。”
祝母嗤笑声:“是你媳妇先提的这茬,想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不惯你们!”
“我回去就好好说她,”简父连忙说道:“托人找工作的事情不怎么光彩,被人捅出去,亲家公也会受到连累……”
“那又怎么了,我们怕这个?”祝母拉下脸来:“简凯旋,你这个人特不老实了。你媳妇还有什么说什么,心思主意摆放在明面上。
可你拐弯抹角,也是我们当初眼瞎,咋就将闺女许给你们家!
还好歹笋出好竹,迪子是个会疼人的,不然,我肯定要拆了你家!”
简父赔笑着收起各种小心思,“亲家母,说得是。”
队伍行进得并不快,粮站里的工作人员各个都拉长着脸,对来者的粮食挑挑拣拣,非得对方塞根烟说尽好话,才能勉强给个通过。
等了快一天了,终于轮到了祝家。
这时候粮站的工作人员已经换了两三波了,恰好这次有简伟刚。
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口袋里别着一只金笔,鼻梁上架着金框眼镜,头发抹了油梳得一丝不苟。
而他负责的恰好是把控粮食质量的,他手里拿着一根“铁包针”,用力扎入袋子中,等慢慢抽出来时,见中间槽里的粮食倒到手心,先闻一闻,再捏起几粒放入嘴里嚼几下,像是品茶似的慢悠悠地。
旁边的汉子不停地说好话夸赞自己的粮食,又偷偷递过去烟。
简伟刚摆摆手,肃着脸说:“同志,我不抽烟,糖衣炮弹要不得!”
汉子急得额头上冒汗。
简伟刚微眯着眼看了他会儿,才点头用笔在小本本上写了几个字,撕下来递过去:“拿着去后面称重去!”
汉子高兴地大声连着哎了三下,扛着粮食就去了后面。
“咦,二哥你怎么来了?”简伟刚看到简伟迪,托了托眼镜框,笑着问道。
他侧头看到祝佳艺,面色微冷,但是他眸子中闪过抹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