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项家二房不由得生了些怯意。
在他们看来,祝家人不傻,没有七八成的把握,不会想要冒着生命危险揽下治疗瘟疫的事情。
这是皇上、地方官员操心的事情,是太医署的本职工作,旁人不作为,也没有任何的错误。
是以项家二房真打算着蹭人的功劳!
不过现在,他们看向祝家包裹严实的几个人,再想想瘟疫的可怕,和项维姿说得话,以及坡下数万人的惨烈。
他们这时才从大贺救世主的巨大诱惑中挣脱出来,以正常人的想法看待整件事情。
瘟疫不是儿戏,这两个字的后面是太多生命不甘地离去。
连太医署都束手无策,他们怎么就信了项维姿的话,坚定地认为祝家人十分有可能捞到大功呢?
他们项家二房的人,在京都太过平庸了,能有多大的本事?
面对瘟疫,他们也只有被迫接受的份。
明明他们可以继续平庸地活着,为何想不开要做扑火的飞蛾呢?
项维姿见家人被说服了,心里是又急又气,急得是天大的功劳在眼前流逝,气得是他们竟然轻而易举跟随着旁人的话对她质疑和否定!
什么是家人?难道不是无条件地信任和支持吗?!
“爹娘,”她焦急地开口。
“妹子,”她的大嫂庞美娟撇撇嘴:“爹娘和弟妹们都是憨厚纯善的人,可比不得你七窍玲珑心。
敢情去瘟疫跟前撩拨阎罗王的不是你?
人家祝家是真真的悲天悯人,不愿意放过一丁点的希望。
而这种希望很渺茫,不然瘟疫不会继续猖狂那么久了。
妹子你难道没看见吗,人家三房的老爷、受宠的千金可都没去呢……”
不尽之意便是,祝家出动的都是能做炮灰的!
“你们到底去不去?下面百姓们大部分感染了瘟疫,能干活的每几个,你们若是去了,还能搭把手,等官爷请功的时候,肯定要将你们写上去,往后前途光明!”祝开言微蹙着眉,不耐烦地说道。
人就是这般怪,越是不能做的,便越想要坚持。
等旁人催促做的,这人便越是心里揣着怀疑,踟蹰不前了!
“我们,我们不去了,”项母一咬牙说道,“就像是我们要去抢你们的功劳般。”
项父也暗暗松口气,然后肃着脸道:“数万人不能只靠着那一口井水吧?
我这边去四处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水源,保证你们用水的供给!”
项维姿咬着唇瓣,自嘲了下,却也明白人性如此。
她确实没法明说,自己有种强烈的直觉,驱使着她参与到瘟疫救治中。
若非她这具身体太过娇弱,压根不适合前去,否则她也不会将希望放在旁人身上,哪怕这个旁人是这具身子的亲爹亲娘!
不过,换做她是他们,应该也不愿意冒着不可能成功的危险吧?
祝开言嘲讽地勾起唇角,没说话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