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带着五队人马,以皇城为中心,外周边呈蛛网式密布排查,找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皇帝的影子。
城内翻遍了,便是城外。
但天下之大,燕洵也不知道能找到什么时候,面对这个异常艰巨却期限难测的任务,燕洵前所未有地觉得压力巨大,一边是皇城与父亲,一边是渺无音讯的亲妹妹,他一个大男子,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
一行人找到城外的一出荒山,燕洵望着这座连树都没几颗的荒山,见落日余晖映入眼眸,便准备叫队伍往回撤。
却听一侍卫大喊一声,“有人!快来人!”
燕洵凝眸,带着几个人疾步走去。只见一荒石边上,有一个人被装进了麻布袋子里,用粗绳紧紧地捆了起来,走近后,隐约可以闻见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打开。”燕洵道,手下的侍卫却犹豫了,一脸不情愿地说,
“将军,这……”被丢弃在荒山野岭里的死人,先是不知道他是因何而死,若是染了什么传染的病症,就这么打开后大家都得遭殃。
燕洵拔剑出鞘,轻轻向地上那麻布袋子上一挥,便破了一大口子,绳子也跟着散了开。一打开后,一行人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那毫无血色的死人脸,竟和当今圣上长得一模一样。
不光是一旁的侍卫,就连站得最近的燕洵,也是吓得一怔,许久才反应了过来。
“跪下!”燕洵大喊一声,眼中神色复杂,又将手中的剑丢在了地上,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陛下薨了。
还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荒山野外,回程的路上,燕洵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内心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弑一般,担忧、惶恐、震惊、害怕,此刻全都堵在了心口上,变成了一种让人难以呼吸的沉重感。
不光是燕洵,所有随他回程的队伍里,每一个人都低下了头。
回宫时,正是段钰和段寅炒得最热闹的时候。见燕洵进来,承和殿再次恢复了难得地清净。
又见他身后的士兵抬着一个改着白布的人,一众朝臣纷纷露出了震惊之色,站在燕相身旁的段寅怒吼一声,“燕将军,让你去找圣上,你抬一个死人入宫干什么!”
“难道……”段寅说完,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
“陛下薨了。”燕洵突然跪了下来,低着头不肯说话。
段钰身子微微一晃,似乎并不信他这句话,两步并做一步跑来,掀开了那百步,待那张苍白的脸入眼后,才将白布放了回去,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落下了一滴泪来。
“父皇……”段钰咬牙,肩膀微微颤抖着。
一干朝臣似乎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跪地后伏地不起。
漠北国丧,举国哀悼。身为太子的段钰,理应顺承新君之位,但四皇子段寅却不服,咬住了是他夺位弑父。
一时间,皇位争夺来势汹汹,太子一派也随之占据了下风,一些立场不强的朝臣纷纷倒向了段寅,推举他为新君。
但段钰却无心解释,他不吃不喝地在先皇灵前跪了一夜,燕洵得知后急冲冲地赶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