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地跑到沈府时,燕语迟碰巧遇到了正端着午膳的楚娇。
如今以她的身份出现在沈府虽然不符规矩,但楚娇性子极好,还是称她一声夫人。
在楚娇的指引下,燕语迟来到了一处熟悉的院落,提群跨进了门槛,望着这三年陆陆续续栽种下的槐花树,内心思绪万千。
“自夫人离府以后,将军便搬进来住了。”楚娇描述道。
燕语迟一听,心里竟不知是何种情绪。
难道他真的对自己有过一份真情实意?燕语迟内心苦笑一句,若是如此,又怎会因为朝廷的变迁而随意休妻?
说到底,终究是不够爱她而已。这三年在沈府的日子,她都未真切地感受到沈相言流露一份真心,甚至还因为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人,迁怒于我。
燕语迟停下了脚步,望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忽然想明白了。
她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楚娇一人,一脸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但沈相言却浑然不知她来过。
楚娇进门后,也没有提,放下午膳后便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沈相言脸色越来越难看,烦着乌青色的嘴唇彰显十足的病态,却给他原本就五官端正的脸徒增了几分美艳。
他忽然咬牙,忍住浑身如蚂蚁般侵蚀的疼痛,掀开了被褥离开了。
回到燕府,燕志早早便在大门口等她,见燕语迟走来,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抓住了她的胳膊,道,“语迟,你是认真的?”
燕语迟毫无思考,点头道,“你何事见我出尔反尔?”
“你这是胡闹!”燕志气得脸都白了,“你以为打仗是在玩儿吗?稍有不是你这条性命就没了!二哥这是为你好哇!你想做什么二哥都支持你,但唯独这件事不行。”
“二哥是不信我有这个能力?”燕语迟挑眉,一副势要做给他看的样子,燕志抬手扶着额头,满脸无奈。
“我的好妹妹,二哥知道你是一个女中豪杰,但那战场上,绝非你一个女儿家就能对付得了的,稍有不慎,不光是你性命不保,还会连累整个军队。”燕志耐心解释道,见她认真在听,继续说,“你若觉得无聊,可以入宫学学画、读读书,做做女工打发时间如何?”
“我想做这件事,并非因为无聊。”燕语迟说完,便与他擦肩而过,“扶苏公子不是说,能者居上吗?如我真的不行,我自会早早放弃;若我能胜之,就是千万匹马也拉不动我。”
尽管她的形容太过浮夸,却让燕志一时语噎,找不到搪塞她的理由来。
见和她说无果,燕志又跑去找燕洵。
见到燕洵的时候,他正坐在木制的轮椅车上,与燕家几位长辈商议如何安葬燕呈一事。见燕志来了,便让他坐在了一旁。
“若是厚葬晚辈,这可有失家法。”一个老者道。
“燕氏历来就没有厚葬晚辈的说法,就算燕大公子执意如此,我们几位伯伯也是不同意的。”另一个老者迎合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