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走陆路才是万无一失之策。”沈相言道。
段钰起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帝位坐久了,人倒是真的会变得越来越怕死,怪不得史书里常记载一些帝王为了寻长生不老之方不择手段。”
“但我不是一个好皇帝。”段钰这一次并未称朕,而是说的我。
此言一出,营帐里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沈相言道,“陛下治世有方,便是明君。”
但段钰一直坚持要走水路,沈相言不敢违抗,只得调转马头,租用了几十艘货船。为了确此行安全,沈相言在每一搜货船上都设置了扑鱼用的网,用在上面榜上了尖锐的飞刀,若是水贼一靠近,便可用着装着暗器的渔网将其一网打尽。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沈相言和段钰同处一艘货船,还给他做了一个用泡过水的木桩子做的求生用的漂浮物。
见他辛苦了一整夜,段钰倒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将军辛苦,其实不必做这么多。”
“陛……大人何出此言,既选择走水路,就得确保安全抵达边境。”沈相言道。
就在沈相言休息的时候,段钰从身后绕过了他,坐在了他身边休息,二人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段钰突然问道,“听人说,最近语迟在和将军闹脾气?”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不过是一同去了东洲一趟,怎么突然就感情升温,冰释前嫌了?”段钰好奇一问。
“在下早在许多年,便喜欢上她了。”沈相言这句话,像是在宣誓主权。说完段钰脸上的笑容便微微一怔,他轻轻的咳嗽一句,又道,“语迟这种性子,千百年难遇一个,能让漠北第一美男子沈将军都迷得团团转,那可真不能小瞧。”
“当初若不是先皇念及语迟心有所属,早早便想要她做太子妃了。”段钰笑道。
“在下始终坚信,有情人终成眷属。”沈相言不想在和他绕弯子,直言道。
“沈将军如此深情,我倒是不担心语迟她跟着你会再受伤了。”段钰接着说,“等此战过后,我便为你二人征婚,也好冲冲这些日子的晦气。”
“此事还是先征求语迟的意见吧。”沈相言倒也不着急,他眼下担心的是燕语迟的安危。
出发时,天气开始下起了小雨。掌舵的船夫提醒大伙儿,此行可能不太顺利,沈相言脸色一沉,提议等风雨过后再出发。
但西凉的兵马不等人,若是援兵再久久不到,恐怕边境又要失守一城了。
想到如此,沈相言一咬牙,提醒诸位将士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旦遭遇特殊情况,必须要保护好扶苏大人和自己的性命。
轰隆隆——
一阵雷鸣从天而降,伴随着阵阵闪电,临行前,沈相言提醒诸位船夫行船慢一点,若是让莫过船身的风浪打湿了粮草,就算躲过了这暴风雨,下了船这万余人吃什么?
压在沈相言心里的胆子变成了他紧皱的眉头,船夫滑动了船桨,船开始离开了岸边,朝着望不见边际的江水另一头缓缓驶去。
天一亮,燕语迟便看见了一群乌压压的人来到了阵营前,领头的人是刘大仁,他望着燕语迟道,“出发吧,燕将军?”
燕语迟会心一笑,内心士气大振,朝身后的弟兄们大吼一句,“出发!”
燕语迟还特别的注意道,为了避嫌,刘大仁的这群队伍里并未举旗,一旁的陈辞好奇一问,“刘都统怎么不拿旗?”
“我横竖是漠北百姓的兵,举不举的倒也无所谓了。”刘大仁憨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