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燕语迟的院里,这儿隔秋乙的房间很近,二人碰巧从他的屋子路过时,秋乙打开了门。
“先生……”秋乙一脸委屈地看着阿秋,“今日之事,徒儿知错了。徒儿日后定牢记先生的话,不再惹您生气了。”
说完,便跪了下来,给他磕了一个头。
阿秋眸中划过一丝欣慰,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日后还是少给我磕几个头吧,免得把我给磕死了。”
秋乙见他没有生气,一下子就乐开了花。
“先……先生这是原谅我啦!”
见他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秋甲也跟着乐呵呵地笑道,“你这个傻小子,让我来看看,你可有好好擦药。”
“多谢大师哥。”秋乙道。
见二人和蔼可亲之景,阿秋心生欣慰,只身一人前往了燕语迟的房里。推开门,房中多出一人来,月光照在他的白衣上,倒衬得他一身光辉,隐隐发光的发丝,和他若隐若现的玉石面具,倒像是天人下凡之景。
“您来了。”阿秋微微低头,道。
白衣男子坐在了床前,双眼担忧地望向了床上的女子,“果真药石无医了?”
这都是他写在信中的决策,目的自然就是让他出现。阿秋改口道,“倒也没到那程度。不过……”
“有话直说!”白衣人气势很强,说完才察觉自己语气有些伤人,便又补充一句,“早知如此,便该带她一同走的。”
“将军不也决定留下来了吗?”阿秋苦笑一句,“当初流放白都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沈家的大劫,殊不知这是咱们得以逃出这儿的机遇。”
“可还未走远,您便改变了想法。”阿秋面上虽无表情,内心却早已千疮百孔。“若陛下知道你就是天衣司新上任的主人,恐怕中原再无沈家的立足之地,你也会成为陛下心里的眼中钉!”
“管他什么身份,我只想救下她,再带她离开这个纷争不断的地方。”白衣人取下了面具,面如冠玉,眉似墨画,美中不足的是,他深色的眸子多了几分哀容。
阿秋跪下,“我就是拼尽全力,也会救下她。”
“你的本事,我倒是相信的。”沈相言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整装准备离开这儿。临走前,阿秋却叫住了他。
“公子明日是否会劫刑场?”阿秋说完,心跳也加快了些,似乎十分期待他的回答。
沈相言微微侧过脸来,如刀刻一般的侧颜多了几分邪杀,他薄唇朝上扯出了一抹浅笑,道,“该死的人,一刻也不能苟活;不该死的,也决不能让他枉死。”
“这么说公子便是要救人了?”阿秋语气逐渐加重,“您若真的这么做,便是与朝廷、与天下为敌了!”
“我只不过是想还天下一个真相,不至于给我扣上这么一大顶帽子吧?”沈相言挑眉,揶揄一句。
“天下人可以不信燕语迟,但他们会听信流言蜚语,我借他人之口,将陛下借玄京门之手灭了燕家一事抖出去,明日那朝堂可不比劫刑场热闹地多。”沈相言补充一句,也知道他在担心自己。
“你放心吧,我说过,救了人便推出这纷争之地,到时候天高海阔,谅段钰权利再大,也插手不了我的事。”他这番话,倒是在嚣张了些。
“公子多加小心。”阿秋知道劝不住他,便叮嘱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