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秋乙端正地跪在阿秋的身前,阿秋虽然看着医书,但心却在秋乙的身上。
扶苏策赶来时,碰巧撞见秋乙被打屁股。阿秋拽着一块板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趴着的秋乙。
他那瘦瘦小小身板,哪儿扛得住这顿板子,见秋乙涨红了的脸,嘴里却还在背着什么草药治什么病,扶苏策还是想给他求情。
“是我事先不知此地重要,便劳烦他帮我安置了一间安静的屋子。”燕志也跟了上来,替秋乙求情道。
阿秋停了下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事先立下规矩不准任何人靠近那院子的是我,如今未经允许带人进去的逆子是他。该惩罚谁,我心里有数。”
“那便请先生连我一块儿罚了吧。”燕志说完,便跪在了他身边。
阿秋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他这把果决。索性便放下了手中的板子,示意秋甲扶秋乙先下去。
等二人走后,阿秋走过来将他扶了起来,“你那恩人让我带一句话,等伤一好,便请走得越远越好。”
燕志摸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还是给他行了一个谢礼。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如今燕家已倒,他又被革了职,不过是草民一个,在阿秋面前,自然要懂得分寸的。
扶苏策却道,“秋先生,那位恩人便是沈将军吧?”
阿秋面不改色地道,“沈将军与我已断了联系,究竟是谁,秋某不敢擅自揣测。”
话一说完,阿秋便走了下去。
等他离开后,扶苏策一脸疑惑地看着燕志,“那白衣人不论是身段还是声音,都和沈将军相似,难不成这还是巧合?”
“既然不是,便不是吧。”燕志道。
见他一脸早已臣服了的表情,扶苏策便气不打一处来,他急了眼道,“我的燕二公子啊!你若再这般消沉,燕家便真的完了。”
“我能如何?”燕志反问他一句,“拖着这虚弱之躯去送死?”
也是,他一人之力,就算能勉强进了京,也难以活着出来。更何况玄京门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扶苏策眼里一暗,他叹了一口气,道,“反正人之将死,罢了,罢了……”
燕志一语不发地离开了此地。
阿秋屋里,他正在给什么人写信,匆匆写完后便绑在养在屋子里的鸽子腿上,双手温柔地将鸽子从窗边放走了。
他站在窗前,又看了看天,有步伐匆匆地走到院子里,抓了几味草药放进了锅炉里,用铁铲一下一下的逆时针转动着。
秋甲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一件衣裳。
“先生,天下凉了,还是穿一件吧。”秋甲道。
“不碍事。”阿秋道,“秋乙怎么样了?那孩子可有哭闹?”
说到底,他还是心疼秋乙的。
秋甲站在一旁,抿了抿嘴,自知是自己告状,这才害得他挨了一顿板子,“秋乙一向懂事乖巧,兴许是一时善意,才让他们进了院子,还请先生念在他这几日都有在好好练功的份儿上,便原谅他这一回吧?”
“知错能改,便是好事。”阿秋轻飘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