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言一边好奇,一边便道,“我这残废的弟弟,就是喜欢同你这样的人聊天,这一路寂寥,不妨你们多聊聊?”
王桓闻声一笑,便与燕志闲聊了起来。
沈相言拉开了马车的帘子,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但耳朵却一直听着二人的谈话。
这话说多了,自然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是青蛙还是狐狸,一见便知。
“王兄乃苏州人士?可认识那刘都督?”燕志忽然问在了沈相言的心坎。
王桓点头,“这苏州城人尽皆知的杀猪匠,白都城一战后,成了无冕之王,这可比那话本子里写得还要精彩。手底下还有一个清新俊逸的义子,虏获了半个苏州城的女儿心。”
“那还有一半呢?”燕志突然问。
王桓闻言一笑,“自然在我这儿。”
沈相言闻言嗤笑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沈相言拉开帘子,见马车外站着好几个官兵,似乎在检查什么。
马夫是沈相言的人,自然早已想到了说词,朝那官兵解释了几句,那官兵狐疑地看了一眼马车内几人后,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燕志的身上,“你这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沈相言解释道,“我这弟弟调皮得很,这不前几日追人女孩子,不小心被那家人给打了一顿,不小心破了相罢了。”
“原来是个色胚子。”那官爷冷笑一句,便放下了马车帘子,“感觉走!”
被放行后,直到出了城门,燕志的心这才落了地。
王桓叫停了马车,朝二人道,“二位,咱们萍水相逢一场,他日再见,我请二位喝酒,咱们一醉方休。”
燕志应了一句,沈相言在一旁赔笑,等王桓下车后,马车走了几里地,沈相言突然问他,“你可觉得这王兄有何不对劲?”
“不过是个慢着家里人,出来闯荡江湖的小女子罢了。”燕志说完,沈相言便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她女扮男装?”
“哪个大老爷们的声音这么细?”燕志回答一句。
沈相言笑道,“你倒真不瞎。”
路过庄子时,沈相言便道,“我还有事,你便自己上山吧。”
燕志点头,沈相言已经下了马车。
他速度极快地来到了庄子门前,恰逢大门开了一侧,推门一看,目光便落在了正在练功的秋乙身上,见他这幅刻苦的劲儿,仿佛看见了儿时的自己。
那时候沈父时常不着家,不是在兵营就是在沙场,难得回一次家便是检查他练武的进度,若是得知他偷了懒,便是三天的面壁思过。一贯思念父亲的沈相言,不得不比其他人都要刻苦几分,为的就是在父亲回来时,能听他一句赞赏。
沈相言一直盯着他,察觉到他的目光后,秋乙走过来,毕恭毕敬地道,“公子来了!”
沈相言收回了目光,闻声一笑,“快去练功。”
穿过一道长廊,沈相言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站在门口的阿秋,阿秋走上前来,悄声道,“公子,他这伤倒无大碍,只怕醒来不肯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