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比作回头草,沈相言的脸上难免划过一丝不悦。
“姨娘此话有假,这世间的感情,难不成就只能靠一纸婚书来界定?”沈相言质问她一句,但马姨娘好歹是宫里管辖各宫大小事务的女官,自然有不少的话来博他此言。
“荒谬!”马姨娘冷哼一声,“三媒六聘男婚女嫁乃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岂容你说错就是错的?若非没有那一纸婚书,你们这可是私会,是上不得台面的。娘子好歹也算是在宫里长大的,怎么连这些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
燕语迟本想解释什么,沈相言却一只手放在了她另一侧的肩膀上,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他道,“我与语迟乃先皇赐婚,正儿八经地夫妻,这算得上是哪门子的私会?”
马姨娘冷笑,“沈公子,咱虽一直在宫里,却对宫外事也知晓甚多,你二人当初和离闹得风风雨雨的,你这又算哪门子的正经夫妻?沈公子莫把人当傻子。”
“夫妻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姨娘说这话,倒像是亲眼见着我与语迟和离似的。”沈相言担心得罪了人,话锋一转,笑道,“早知姨娘如此热心肠,当初就该让您来当这证婚人。”
“罢了罢了,沈公子莫要同我耍嘴皮子功夫了。”马姨娘道,说起了今日来这儿的原因,“皇上这两日不吃不喝,手还被你给伤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天下会乱呀。”
燕志脸一黑,起身便道,“你大张旗鼓来我家,就是为了说这事?”
燕语迟也跟着说,“姨娘若是来说情的,这事没得商量。就算我能原谅段钰,我燕家枉死的那一百口人,恐怕会从地府里爬出来,指着我的脑袋骂我是个不孝女。”
“娘子,这事都过去了,就算是陛下错了,可他好歹是陛下,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马姨娘道。
燕语迟态度决然,“我若杀了段钰全家,再对你道歉,要你体谅我,告诉你我下次不会再寻凶作恶了,你会原谅我吗?”
马姨娘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在看怪物似的。
见说情这条路走不通,索性大家便鱼死网破。
“罢了罢了!陛下接连着不上朝,这天下迟早大乱,到时候大家一块儿死!”马姨娘甩袖,愤愤而去。
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燕志捏紧了身旁的一个茶杯,摔出了门去。
“姓段的休想再来我家!”燕志怒道。
燕语迟见他气得前胸贴后背地,连忙上前安抚他,“二哥莫要动怒了,若是气坏了身子,最后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燕志叹了一口气,“就因为他是圣上,就能胡作非为吗?”
“二哥,我已让大理寺写下了诉状,等白书衡来京后,便将这一纸诉状昭之天下,到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燕语迟道。
沈相言转身,气冲冲的,燕语迟连忙叫住他,问道,“你去哪儿?”
“我去把那狗皇帝痛打一顿,给你二人出出气!”沈相言道。
燕语迟皱了皱眉,道,“你怎也跟个孩子似的,闹什么?”
“他是皇帝怎么了?皇帝就能高人一等不成?”沈相言继续说,“人生来平等,岂能容段钰那厮如此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