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明媚,鸟语花香。牡丹亭里,李瑾拭了拭迷糊的睡眼,起身坐立,肩披的被褥滑落到地板上,他转身捡起时,犀利的眼神瞥见了小依白皙耳垂上的耳洞,她是女子,她不是个单纯的女子,她女扮男装接近他,她是有目的?
他愤愤地将被褥扔至石凳上,深邃的眼眸里暗涌着一团怒火,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耐着性子等待,想听听她的说法。
他剑眉微蹙,坐立不安,火辣辣的眼神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焼烬了一般。瞬间他的眼神暗淡下来了,仔细看起来,不容置否的是她真的很美,美的感觉摄人心魄仿佛似曾相识,她到底是谁?
他望着那张绝美的脸,心中情动,强制自己偏过头,逃离她的诱惑,迎面扑来袭人的芳香让他略一沉吟,思绪被扰得乱七八糟的。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和他见苏依依时的感觉一样,他已经分不清楚苏依依和她的差别了。美丽如她,心机如她,她不是苏依依,做不了她的替代。一样摄魂的美丽,一样迷人的气息,她就是苏依依。
他的眼前交替出现她和她的脸,脑子一片混乱,起身欲远离她,傲立在花丛中。
脑子稍感清醒,他低头凝视着足跟的牡丹,带露牡丹,艳丽凝香,忽然想起了诗仙李白《清平调》的“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的诗句,颇像此时之境。
他轻轻闭上眼睛,欲深刻感受牡丹的淡香,却感受了浑厚的气息,还有其他人在这里。他拨开亭后的草丛,四五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背靠背地倚着酣睡着。
他欲怒斥小依,诧然转身,微微有点失望,她睡得很香甜,丝毫没有一点醒来的前兆,又暗自放弃了。
不知何时,一只雪白的鸽子在李瑾的头顶转了好几圈,咻地一声停在扶栏边,他抓住鸽子脚踝,缓缓从中抽出便条,皇兄传他速速回宫。
已是巳时,她仍在熟睡中,看来是醉了的原由,额,她的额头冒汗了,他轻轻地褪去她肩搭的被褥,心里又泛起了一漪怜惜之情,又情不自禁地想要帮她扇风。暗想,莫非自己也是好色之辈?俗不可言?
他停止了帮她扇风的动作,平定了心情,用“美好的东西人都是忍不住想要欣赏”之理由来搪塞自己的内心。他以淡定的心境回首一望,她不是苏依依,而今日她怕是一时半刻醒不了,约她明日一见探个究竟。他即刻挥墨修书一封,搁至石桌怕被风刮走,就夹至被褥中,转身离开了。
小依头痛得像裂开了一般,全身酸痛不已,她紧抓着脑袋,欲使稍微舒适一点,忽然,像忆起什么,猛地一抬头望向对面,他不在,是呀,都这个时候了,他是当离开了,可是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失落。想到日后不知如何相见,失落更多了几分。
“小姐,你醒了?昨夜你醉了,这是醒酒茶,快喝下吧!”蜻蜓倒了一杯茶递给小依,绕道小依身后,轻轻地揉了揉小依的肩,欲减轻她肩部的酸痛。
小依微笑道:“蜻蜓,你什么时候来此的?”
“府里有活要干,刚到不久!”蜻蜓据实回答,丝毫不敢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