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厅。

李云舒看着那个背影，微微叹息，他宁可让他们恨着，也不愿听到这些话由她亲口说出。

……

很久之后，曹厉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懂，她不要他看到她的离去，其实如同她一样，他亦早就得到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并不是故作坚强，曹厉同样不愿意成为她的束缚：

“那么，”曹厉看着厅内的众人：“诸位便开始各行其事吧。”

……

天宝39年，新帝曹厉继位，并未封后亦未纳妃，定国号为新元。新帝登基当日，中书令李云舒突然不知所踪。

新元2年，一艘游船上，一个胖胖的老头正口沫横飞地说着李云舒攻打古贺的战事，特别是李云舒十步外取敌军首级的桥段时台下响起了阵阵喝彩。

角落处，一个消瘦的青衫男子一脸无语，他身边的白衣男子也是哭笑不得。

“当时那一战，似乎皇上还被一个古贺的小兵刺伤了胳膊吧！”

“是啊，但他却并没有要了那个小兵的命。”青衫男子说着，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中。

马王坡上，李云舒学会了恨，却没有机会学会原谅，但当时他想，如若是曹云，必然也会是同曹厉一样的选择吧。

这两人自然是李云舒和张宏，他们游历至今居然与胖老头狭路相逢。

望着海上的明月，张宏突发感慨：

“也不知夫人如今在何处？”如今，他仍旧改不了对左云的这个称呼。

懒得再去纠正，李云舒淡淡道：“我这样的人都能善终，她又如何能不好？”

“是啊！”张宏点头：“皇上等了她这么久，她也该回来了。”同时，他也看了李云舒一眼，心中叹道:“你又何时原谅你自己？”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小月镇此时也沐浴着同样一轮明月，只是不知为何，本该在皇城内的曹厉却出现在了这个边陲重镇。

那日也是这样的圆月，曹厉抬头看着天空，有一瞬的恍然。

“却不想是这样的痴人，有本事当皇帝又不娶王家姑娘，有本事空置后宫这么些年，怎么就没本事把这大燕翻个底朝天再把我给揪出来？”

突然听到背后熟悉的声音，曹厉瞬间石化，这一刻他竟然不敢回头，只怕又是一场幻影。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瞬间的脆弱，左云心下一痛，是失望了多少次才让他这般患得患失！

直至一双温暖的手附上他的眼睛曹厉才感觉到真实，紧紧握住许久才从眼睛上移开。

“何时来的？”尽管左云的手都快被他捏碎了，他还是故作沉着地说道。

“刚刚。”左云忍着痛道：“就是你在缅怀阿兰的时候。”

“我没有。”曹厉一急手上又加了把劲，左云终于忍不住痛叫了出来，曹厉这才后知后觉地放手，拉进一看，却是差点骨折了。

“还是这个性子。”曹厉的怒气一下子就又起来了。但他还是一边生着气一边别扭地给左云揉着手。

抬头看着曹厉皱着的眉头，左云心中缓缓地溢出了无限柔情，只觉得怀中一满，曹厉一低头就望见了左云满眼的泪光：“我疼……”趴在曹厉的怀里，左云突然觉得无限委屈，一时间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泪水都流干似的。

轻轻拍着左云的背，曹厉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左云离开那日，曹厉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把她强行留下，只是他终是舍不得她再受一点点伤害，她的顾虑，她的脆弱他都晓得，所以，就让她出去躲躲吧，等他把他们的家建的牢不可破，她玩儿够了，想他了，自然也就会回来了。

只是，她这次走的委时有点久了，要是再不回来，他可真是会去把她揪回来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