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宜大方的表示:“你讲。”
“你到底是何种方式解得毒?”
皇甫宜笑了,“你觉得这毒有多少种解法?”
秦竹笑了笑,“据我所知,应该只有一种。”
皇甫宜道:“那就对了。我肯定是用的那唯一的一种。”
秦竹眸光一寒,“你当真育出了那虫花?”
皇甫宜笑,“若不是育出了虫花,又怎么能解了你那毒?”
“花在哪里?”
皇甫宜还是笑,“你不信?”
秦竹冷冷一笑,道:“我可以信你,但我绝不能留着那花。你若死了,那花也必须跟着一起下地狱!”
“你是怕有人捡到了这些花,以至于你外公的蛊毒从此再无克星?”
秦竹愤愤的起身,拿了灯,厉声道:“带我去见见那些花!”
皇甫宜看了眼她手里的灯火,皱了皱眉,“你想烧光了我那些花?”
秦竹冷笑,“有何不可?走!”
皇甫宜却是不动,“反正我都要死了,为何还要带你去毁了我的花?我又没什么好处,当然不会带你去。”
秦竹一愣,旋即又反应了过来,娇笑道:“前辈这算盘打的确实不错。没关系,不去也无妨。等会儿我一把火这里全烧了,不怕那花会不被烧死。”
这次轮到皇甫宜一愣了,“你不怕这火会连带了这座山?”
秦竹轻轻一笑,“就算这座山起了火,又与我何干?我又不住在这里。”
皇甫宜有些生气道:“可这山这水关系到这附近数不清的百姓的生计和水源,你当真就这么不管不顾?”
秦竹耸耸肩,“可这和我又有何关系?百姓没饭吃,或者中毒了,那是官府该管的事,与我何干?运气好,他们能换个地方继续苟延喘息。运气不好,中了这花焚烧的毒气,我也没办法。总之,听天由命,自求多福吧。”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皇甫宜冷哼了声。
秦竹无所谓的笑了笑,“不必拿这些东西来让我有所顾忌。你该知道这对我根本没用。”
皇甫宜又哼了声,继续直挺挺的坐着,不说话。
秦竹又等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便烦躁的嘟囔了句,“时辰也该差不多了……”
都过去了这么一阵子了,就算皇甫宜是神仙,也该倒下了,怎么还能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呢?
谁知,她这话一出口,皇甫宜也跟着来了句:“的确,时辰也该差不多了……”
秦竹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她凝目往皇甫宜脸色上去看时,哪里还能看到半点死灰色?他那张脸,竟不知何时已恢复了健康的红润!
“你!”秦竹立刻跳了起来,毫不迟疑的从腰中拔出随身短剑,寒光一闪,那剑已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直直的便刺向了皇甫宜的喉咙!--他竟自己解开了毒?还好,她还点着他的穴道!绝不能再等下去,必须一剑结果了他!
可更加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竟再次发生了。
皇甫宜也不知怎么的,竟似看起来一动也没动,而她那剑,竟从未有过的失了准头,给刺偏了,刺空了!
剑刺空了不要紧,关键是,那剑,竟“叮”的一声,失手掉在了地上!
秦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眼睁睁的看着那原本白皙的右手已不知何时变成了灰黑的颜色!
“啊……!”她失声惊呼了声,身子也不受控制的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凳子上,惊恐的瞧着自己愈发变色愈发毫无知觉的右手,同时感觉到胸口一阵一阵的腥咸,似要随时都要冲出来,却还偏偏郁结在那里,怎么都冲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恐惧已彻底占领了她的所有理智,只能机械的重复着这句话。
“怎么回事?”皇甫宜愉快的笑着,站起身,抖抖衣角,双眸明亮的好笑的瞧着一脸惊恐的毫无嚣张之气的少女,故作夸张的原话奉还,调侃道,“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秦竹双眸似要喷出火来,恼怒的瞪着眼前笑嘻嘻的老人,只能绝望的吼道,“老头子你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皇甫宜笑着冲她孩子气的眨了眨眼,“你觉得我对你做了什么?”
身体是最诚实的。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妙,就像,就像……
“你对我下了蛊!”秦竹嘶声吼了出来,那吼声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淡定和从容,剩下的只有惊恐和不敢置信!
“真是聪明的孩子!”皇甫宜夸奖般的双手响亮鼓起了掌,脸色也满是赞许之色。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秦竹几乎要哭了出来,眸子里已水汽朦胧。这个时候,这个表情,似乎也才让人意识到,原来,这个女孩子,也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她也懂害怕,也会哭,也会不知所措。
“我能解蛊,自然就能育蛊。这蛊,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皇甫宜淡淡的说着,又帮自己到了一杯酒,“你该感觉到,这蛊,就是你当初下给秦桑的血蛊。”
“你从哪里得到我的蛊引的?”秦竹完全不敢相信。
“只需要一根头发便足够。这个,其实并不难。”
“是秦桑给你的?”秦竹声音都在发颤。她怎么都没想到两年,竟把一个毫无心机的人变成了如今的魔鬼!她竟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便中了她的连环之计!
皇甫宜却不置可否,只是继续说道:“现在,我是不是只需要去做一件事,才能让你觉得高兴?”
说着,他拿起灯火,诡异的笑了一声,道:“如果我把这灯火扔进花丛里,你想,会怎么样?”
“不要!”秦竹这下是真的哭了出来,“求求你,前辈,不要!”
“你怕了?”皇甫宜又眨眨眼,“我这不是成全你么?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呢?”
“求前辈不要和晚辈计较……晚辈错了……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求前辈赐解药!”秦竹浑身瑟瑟发抖,泣不成声,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皇甫宜却有些不高兴的坐下了,“现在我是前辈了?不是老头子了?”
秦竹哪里还说得出什么有逻辑的话来?这蛊是有多可怕她心里都是有数的,她才不要尝试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这是她这辈子碰到的最大的麻烦,所以,她已无法思考,只能无法控制的崩溃痛哭,嘴里只重复那几句话,“晚辈错了,错了……求前辈把那虫花拿来……求求前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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