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既然收了人家的钱,为了日后长久的合作,自然就尽心尽力的要帮人做好这一季的月饼营销,让人家能真的赚得到钱。
果然不出她所料,到了第二日,这月饼在扬州城的名声就愈发火热了。郝掌柜面对这些蜂拥而来的客人,心下自然是喜不自胜,但还是按照秦桑的建议,不急于外售,只是有限的供应给堂吃的那些客人做点心用。
若是客人真想要买外售月饼的,就必须得订购了,包括馅儿和图案,以及包装等要求,都说清楚,这样太白楼再逐一按照客人的需求来定制,这样一来能卖出最好的价钱,二来也免得在这保鲜问题不能解决的情况下失了月饼的新鲜味道。
太白楼也是个中等的酒楼,这一趟酒水饭菜下来,也不便宜。有的人是特意来品尝月饼而在这里吃饭,有的则是为了决定订购什么样的月饼而点了一桌子菜堂吃,逐个比较,再下决定。这一下子因品尝月饼而带来的流水激增,算算居然比单纯卖月饼要合算的多得多!
郝掌柜尝到了甜头,就愈发对秦桑恭敬客气,不光是月饼了,就连酒楼的生意,都乐得跟她讨论一番。好在两家就是隔壁,后门走动倒也方便,不会招来外人的非议和注目。
因为订购的月饼价位实在价值不菲,所以订购者多是买来送贵客的,散装的少之又少,因此整体算下来,太白楼的确是大赚了一笔,让郝掌柜连连感叹这一百两银子花的实在是值。说真的,东西好,那是根本,可怎么卖,这更是手段,更重要。这李家秦娘子做生意的手段果然了得,一样的东西换换包装,竟能卖出好多倍的价钱!
等到了中秋前两天,那些高价订购的精装月饼开始逐一发货了。
郝掌柜世代都是扬州的商人,人面广,包装也赶制的又快又好,因此拿到月饼的客人们个个都十分满意,捧着宝贝似的回了家。
这一仗,打的又快又漂亮,郝掌柜数着银子,实在觉得这里面秦桑的功劳甚大,于是特意又买了几匹好绸子作为谢礼,送到秦桑家里以示感谢。
而秦桑呢,也因此得了不少好处。
不仅让她在扬州城的饮食界一下子就因为月饼的出现而闻名遐迩,前来求方结交者络绎不绝。她虽然都以独家授给了太白楼为由而婉言拒绝了,可这名声却是留下了,导致郝掌柜随时都担心这么个财神会被别家抢走,因此对她格外的客气大方,还到处为她的“夫婿”李中玉的平安堂宣传造势,一时之间可谓是名利双收。
另一方面,她在邻里间的第一炮也一下打响了,这些精明的商人邻居们都知道这里来了个不寻常的做生意的能手,为人也极好,便不仅对李中玉和平安堂客客气气,毫不欺生,更是经常会有主妇们到家里来串门,和秦桑话话家常,联络感情。这下子,秦桑也就不出门便也能了解到这街面上的张家长李家短,以及各家都是些什么身份和生意,心里也愈发有了些底。
家里突然热闹起来,李中玉也挺高兴。初到一个地方,能有人缘,那是再好不过的事。而这,当然都是秦桑的功劳。
看着平安堂开业顺利,家里又热热闹闹的,李中玉心里高兴,中秋夜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却是怎么都不想进屋睡觉。
秦桑原本是想帮他备些酒水的,可李中玉怎么都不肯,说既然家有亡母,就得节欲三年,这饮酒之时也是得禁忌的,反倒让秦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暗暗怪自己怎么总是不经意的忘记这些老规矩。
“这个给你。”夜阑人静,只剩下两人赏月的时候,李中玉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交给秦桑。
秦桑好奇,拿起来还没打开看,便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这些天来平安堂的费用册子。我一向不善经营,闲来喜欢看些医书,就是看不进去这些账目。你会做生意,就帮我看看这些册子,有什么不妥的,我好改正。”
秦桑随手翻了翻,发现他的确在做生意上有些欠缺。老实说,以他的医术,和医德,那么好的药材,就收那么点诊费和药费,也实在难以为继。还好这宅子是买下来而不是租来的,要不然算下来肯定是亏本的。怪不得他在京城出名那么多年还攒不住钱。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她正是喜欢上了他的这点,也从没奢望过要靠他本本分分的过日子来赚钱养家。要不然,她也不至于一到扬州就迅速的融进去,给自己的未来慢慢做好规划。
月饼的方子她收的那一百两银子,李中玉是不知道的。她隐瞒他也是怕他会觉得邻里之间这样会太斤斤计较了,也怕他心里因她一个女人一下子就赚了这么一大笔钱而有压力。
将来类似于这些钱,她都有自己打算的,暂时不会跟李中玉交代清楚。有了这些钱打底,不管李中玉这医馆亏成什么样,她也能暗暗的给他支持着走过去,让他毫无压力的轻松做事,悬壶济世。
因此,秦桑草草扫过一眼,便合上了册子,交给李中玉道:“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就行,我又没开过医馆,哪里能给你什么意见?”
“可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若不帮我,那还有谁能帮我?”李中玉十分认真的拒绝收回去。
秦桑失笑,“我相信你便是了。难不成你还能存了私房钱外面瞎混不成?”
李中玉一愣,轻哼了声,“真是会瞎说!”
秦桑把册子放在桌面上,笑道:“你若是担心我每日在家里闷得无聊,就免了。你没看我现在每天有多忙!”
李中玉抿了抿唇,想了想,才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是个和别的女人一样的人,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每日在家里做着和别的女人一样的事。你若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去做。我绝不会阻拦你。”
秦桑不解,反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李中玉扭捏了一阵,刚开始似是不太好意思开口,后来见秦桑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不容躲避似的,便扭扭捏捏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之前我见你一直呆在房里不说话也不笑,人也看起来很心事重重,每日拿着纸笔不知在写些什么,我就一直担心,怕你是觉得闷,就担心你闷出什么毛病来,毕竟你身上发生了不少事……还好这些日子你才终于走出房间了,我也舒了一口气。可过了过节这阵子,日后大家都忙起来了,你若是又心情不好了,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整日呆在房中总不是事,所以我想,你还是尽你的性子,做你喜欢做的事就行,别顾及我会给你什么绊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