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我不愿意进宫。”绯凌抬头看着她,“因为张老爷没了,爹现在就反口不认这桩婚。他也不想想当年是谁帮…….”
“你闭嘴。”绯心见她越发没大没小,连爹都打算捎上骂一起。心里很不痛快,声音也带了点厉色:“再有不是,也是你亲生父母。哪轮着你在这里指点?”
绯凌扁了扁嘴,没敢再言声。她再胆大,也知现在这位姐姐与从前不一样,但她毕竟性子直爽,心里郁闷,不由的眼圈也红了。
绯心见妹妹如此,心里也不太好受。虽说这悔婚不对在乐正家,但真说起来,绯心现在也不乐意这门亲事。倒不是说她嫌贫爱富,其实大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管她的出发点是在心疼女儿还是别的什么。如今张家家道中落,那张家小子想是这辈子也难再出头,妹妹真跟了他去,好日子也是有限。
女人总是要嫁,父母之命不可不遵。所以有时,女人的命并不由自己作主。但嫁人也是与男人打拼事业有相同之意趣。男人错投了行门,难保要艰难许多,纵然日后凭借各方机会加上自己的本事,也不是不能出头。但前运也极是重要!
如今绯心身居高位,总算替妹妹开个好运头的本事还是有的。这也是富贵声名带来的好处,虽说以后是否如意全看妹妹的本事。但也不能眼瞅着她往火坑里跳!
“张家家道不继,上头两个兄弟不能承担,如今一家之业都落在张望秋的肩上。你嫁过去,一家子琐碎哪里是你这性子能料得清的?商人在外游走贩卖,终年难归家一日。如今母亲也是为你着想,你浑来吵闹,这就是你的孝道了?”绯心轻声斥她,“依我看,这亲也作不得。”
绯凌瞪着眼看她,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三姐?连你也这么说?”她突然笑了笑,见绯心一脸的厚粉,“敢情三姐进宫四年,别的没学会,拜高踩低,惺惺作态的本事倒大有进步了!”
绣灵和常福眼瞅着绯心眼神烁闪,但这是她的家事,实是不好张嘴训人。只得垂了头装听不见!
绯心倒也不生气,坐在椅上微微的扬了扬眉:“随便你怎么想,如今趁着亲贵们都在。姐姐自会给你选个良配。你这性子,进了宫怕也难管你,张家那点子事,以后也别再提了!”
“你跟他们都一个样,一朝抖起来就狗眼看人低!欺负人还振振有词,你贵妃怎么了?见天跟一大堆女人抢那个秃子,我看不起你!”绯凌一听要给她配人,寒了心又怒发冲冠。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两眼一立哪里还管什么贵妃不贵妃,站起来指着她就骂,“当你的贵妃摆你的阔去,凭什么管我?谁希罕你找什么烂亲贵来?”
“你放肆!”绯心呼的一下也站起身来,她骂自己也罢了,现在连皇上都捎了,绯心一向自恃自己忠心可表,哪里能忍这个,“便你是我妹妹,也断不能胡言乱语!”
“我就说!”绯凌也急了,跳着脚,“我还以为你回来能帮我一把,谁知你跟他们一个鼻孔出气!我白信你了,爹把你们一个两个三个全卖出去搭桥,现在也想来摆弄我,我告诉你们,休想休……..”
她话没话完,“啪”的一声脆响。整个人让突如的一记耳光扇得打了个趔趄,绯凌捂着脸半晌没回过神来,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滚。突然她跺了脚喊了一声:“我讨厌你们!”说着就夺门而出。
绣灵和常福面面相觑,一时根本不敢言语。绯心也有点愣了,看着自己的手。四年没回家,回来了倒把自己亲妹妹打了!想着她刚才的话,绯心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绯心并不计较被人误会,错会自己的好意又如何?真心假意总有一天她能明白。但如今,见绯凌含泪而去,她心里又极是揪着难受。难不成自己真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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