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惊跳起来,“好好的,怎么会晕倒?”
春月擦着脸上的水,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回道:
“奴婢应小姐之命,去无价书馆,路上遇上周医正,正往贺府赶去,一打听,才知道,老夫人晕倒了,早前和左夫人……说了几句话……”
春月看见左沐昔站了起来,立即闭上了嘴巴。
谢氏直奔贺府,大闹了一场,语言刻薄,嚣张至极,直接气晕了贺老夫人。
这样的话,她怎么都不敢说出口。
下一刻,就看见贺其施、左沐昔铁青着脸,一阵风似的出了亭子。
春兰瞪了一眼春月,“回禀也不挑个时候,你就等着受罚吧!”
春兰撂下一句话,急忙朝贺其施追去。
独留春月一人瘫在地上,深色惶恐!
***
贺其施、左沐昔赶到贺府,谢氏前脚刚离开。
他们奔入松鹤堂,众人齐齐望了过来,看向左沐昔的眸子,神色冷凝。
左沐昔知道,这一切都是娘亲的错,作为儿子,他只有替娘亲承受下来。
他躬身一礼,站在了堂下,神色凝重。
“祖母怎么样了?”
贺其施奔到贺敬柘面前,满眼焦急,泫然欲泣。
贺敬柘心知贺老夫人对贺其施来说,有多重要。
急忙安慰道:“别担心,周医正正在诊治,已经一个时辰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周德正身着太医的服饰,出了内室。
众人“哗”一声围了上去。
周德正将目光停在了贺其施的面上,“最险的一关已经过去了,老夫人今晚便能醒来,她年龄大了,身子再也经不起折腾,诸位一定要用心照看!”
贺其施连连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向内室望去。
贺敬柘上前,躬身一礼,“周医正,这边请,吃杯茶歇歇!”
周德正点点头,跟着贺敬柘向屋外行去。
贺其施再也等不及,急忙穿过松鹤延年屏风,入了内室。
床榻上的贺老夫人,面色灰败,双眼紧闭,唇色苍白,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衣衫上的血渍已经干涸,触目惊心。
贺其施跪坐在坐塌上,握住贺老夫人的手,胸口疼痛难忍,眼泪簌簌直落。
都是因为自己,才让祖母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可罪魁祸首却是自己的婆母!
一头是自己的祖母,一头是自己的夫君,她该怎么办?
又能怎么办?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劝慰的话说了一大堆,贺其施恍然无觉。
她瞅着贺老夫人的神色,一动不动。
直至后半夜,贺老夫人呻吟一声,这才悠悠唤醒。
入目便是贺其施哭肿了的双眼,贺老夫人一怔,转而怆然一笑,沙哑道:
“吵个架……而已,瞧把四丫头吓的,谁……还不吵嘴了,我……好几次都被你爹气得……差点背过气!”
贺其施知道祖母如此说,全都是因为她,心里越发酸楚难耐,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谢氏纵然有万千不满,冲着她一个人来就是,为什么要折磨一个老人?
心地为什么这么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