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腊梅花香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馨香萦绕在鼻尖,申屠云并不知道这是女子生活在自己空间里形成的一种特有的女儿气息,他呼吸一变,心中一跳,赶紧坐直了身子。有些不自在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这是他第一次进女子的闺房。
只是这闺房……入眼的主色调就是蓝色。层次不同的蓝色配以白色的房间。淡蓝色小碎花的纱帘,湖蓝色的床帷幔上绣着白色的梅花,就连妆盒,八宝盒都是蓝色为主色调的漆器。好在,屋里一应用具摆放皆整齐有序。
申屠云坐在床沿上,摸了摸蓝色的被面,唇角扬起,玥儿喜欢蓝色!
“怎么会有你这般喜欢蓝色,喜欢梅花的女子?”房间的布置体现了主人的性子,申屠云一眼扫过房间,令他感觉到孤独、独立与傲然。他微微摇头轻声自语了一句,目光再一次落在了严逐玥的脸上。
这么近的距离,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仔细看看她了……
申屠云抿着唇一直盯着严逐玥那病态的脸,久久没有移动。直到灯芯突然爆出一声极低的噼啪响,申屠云才动了动。
严逐玥安静地睡在床上并没有醒来的迹象,申屠云确定她睡得很熟后检查了一下被子,噗地一声吹熄了离床近的火烛。屋子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申屠云下楼出了门,站在门外任一阵一阵的寒风吹冷他发烫的脸。
青云这边倒很是热闹,石头带着他先安置下了住处,又让厨房给炒了几个下酒菜,一群男人围在一起,喝酒聊天,热闹了一个晚上。青云很快与众人混熟,快速的融入了逐月山庄。
申屠云这边吹了一阵冷风,稳了心神回屋去睡觉却睡不着。厢房里的月琴与月筝也睡不着。
“月琴姐姐,小姐带些可怜人回来虽说是常有之事,只是这一次带回来的丑丫竟然直接被安排住进了一楼,有些想不通?”月筝斜靠在床上,身下垫了一个迎枕。
月琴默了片刻,道:“也没什么想不通的,可怜人倒真是一个可怜人。”
“说来听听。”月筝一听真是一个可怜人,就立刻来了精神,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丑丫脸上的胎记是胎里带来的,有胎记的人这世上不少,只是丑丫的胎记没有长对地方,长在了脸上。”
月筝点点头,“胎里带来的治又治不了,偏生长在了脸上,还是一个女子的脸上。我看丑丫蒙了面巾子都遮挡不完,那胎记不知得有多大?这不是活活的毁了一个女子吗?”
“是呀,所以连个正经的名字也没有,就叫了丑丫。”月琴嘴里说着话,转身去取了干净的床单过来,月筝立刻下床去搭把手帮着月琴铺床。
“父母早亡,就留下了兄妹两。张兄弟去了军营当兵,军饷都寄回了家,只希望族人能看顾妹妹一二。只是族人哪里真正看顾?不仅占了该给丑丫的军饷,还变着法的欺负她。据说丑丫的嗓子就是被人给害的。”
月筝点头,“最可恨的就是这些所谓的亲人、族人,比路人还不如!”
“嗯。”月琴点完头又去抱了被子与枕头过来,一一放好,月琴的床才算拾掇好。
“张兄弟从军中回家探亲,亲眼见族人欺负丑丫,大怒之下杀了几个族人。再不敢回军营,又不忍心妹妹被人欺负,因此带着妹妹离乡背井,东躲西藏,当了逃兵。在去卫城的路上遇到,在卫城矿场又与月钹大哥遇上,矿上闹事,张兄弟救了月钹大哥,小姐才让兄妹两跟着一起回来。”
“唉,都是苦命人。”月筝感叹了一声,抿了唇,不再出声。
“其实在杀狼的时候,丑丫还救了小姐。”月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还救过小姐?”月筝惊讶,月琴点头,“是的,当时的情况很凶险。”
“是狼群。”
“是呀,是狼群,近一百头的狼群。”月琴点头。
近一百?月筝张了张嘴,愣了片刻,道:“那就说得通了,丑丫救过小姐,张兄弟又救了月钹大哥。”月筝点头,一脸的明了,“小姐看着冷清,其实最是记情。”
“是呀,小姐最是记情的人。”看了看已经收拾好的屋子,月琴又问:“月筝,夫人与小公子在那边习惯吗?”
月筝摇摇头,“要说习惯,自然还是在庄子里习惯。不过夫人一句多话都没有说,唉,都怪我!都是我惹出来的事。”月筝的容色瞬间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