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妇人听到玥儿回来了几个字,立刻移了视线看向严逐玥,她眼中闪过几分意外之色,显然没有想到长房的外孙女会来常山。听说严逐玥婚变后就消失在了世人眼前,严大人派人四处寻找无果,没想到此时却出现了。
看来,这丫头还是知道严家人靠不住,来常山投奔徐家,还是徐家靠得住。妇人这般一想,不由得眼中就带了丝丝地轻视。
严逐玥笑了笑走到蒋玉彤身边,蒋玉彤这才用眼神指着那妇人说道:“玥儿,还记得你二表舅家的表舅母?”
二表舅母?严逐玥这才转过身来看向那妇人。妇人不足四十,梳了当下妇人间流行的发髻,带了金丝点翠的发簪,几缕流苏下缀着蓝色的宝石,显出她有些高傲。
二表舅母,三房嫡长子徐初岩的夫人,出自安平城韩家,唤韩絮霞。与卢嵩的夫人韩絮娘是亲亲的两姐妹。严逐玥正打量她时,她也在打量严逐玥,只是打量严逐玥的眸子里带着审视的味道,怕一般的小姑娘站在她面前会有些心虚气短不敢抬头。严逐玥淡淡一笑,眼眸里就含了疏离的意味,“二表舅母。”
“这是逐玥?”韩絮霞审视的眼神迅速收敛,笑意盈盈的问道。
“是呀,这是玥儿。”
得到蒋玉彤的肯定,韩絮霞笑着道:“好些年没见着了。玥儿是越长越随她母亲了。”
“是呀,都说玥儿像母亲。”严逐玥随口说着,眼神已经在花厅里扫视了一遍。
徐鼎宗咳嗽几声,“我老了,不中用了,坐了这么会子身子就乏了。书常陪我进去休息,还是把地儿空出来你们小辈几个聊一聊,自在。”
“看大伯父说哪里话?”韩絮霞笑着起身,一屋子的小辈子都齐齐起身,韩絮霞道:“这不是羞煞我们吗?”
“那倒不是。”蒋玉彤立刻接了话来:“下了第一场春雨,想必是父亲的腿又痛了。”
“腿?”韩絮霞神情惊讶道:“大伯父的腿也痛了?”
“嗯。”徐鼎宗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他有了腿痛的毛病。
“你们在这里聊着,老大媳妇陪着你们。”徐书常扶了徐鼎宗起身。看老爷子那老态龙钟的模样,严逐玥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暗自哼哼两声。这老头子不想陪人就找了这么个破理由,直接把人甩给我们了。
老爷子都这般说了,众人不好再多说,齐齐送了徐鼎宗与徐书常出花厅。花厅里没了徐鼎宗,气氛倒是活络了一些。
“初雨,”韩絮霞笑着唤了自己的女儿,“这就是逐玥,你一直念叨着的表妹。”
念叨?几年都不见一面的人会念叨我?严逐玥神情淡淡,二表舅母是常在贵妇圈里混的,场面话张口就来。
徐初雨被自己的亲娘直接唤了名字,只能起身走了近前。严逐玥一看徐初雨面色虽然带着惯常的笑容却微微抬起的下巴,就知道这个所谓的表姐对自己并没有好感。
不过,想想也是,在世人的眼里自己是一个死了母亲,亲爹不管,无兄无弟,婚事还合解了的人,多半看来是不吉之人吧!
是的,在徐初雨的心里,严逐玥不仅不吉,还十分的讨厌。只是这徐初雨初来常山,不得不把自己的心思隐藏下来。她笑着唤了一声,“逐玥表妹,好久不见了。”
徐初雨穿着粉色的薄棉裙,头上插着几支镶宝石的金丝发叉,手腕上也戴着相同一对镶了同色宝石的金镯子,腰间挂了一块上等的玉佩,走动间足下的鞋面上还各钉着一颗硕大的明珠,一晃一晃,惹人注目。
相较于徐初雨的艳丽,严逐玥一身惯常淡蓝色的衣裙,发髻间仅有一支发叉,就显得要素净得多。
“母亲,您不是准备了一套镶红宝石的金丝发簪吗?雨儿看表妹这般素净,看明日带过来让表妹看看可中意,若是中意就送给表妹。”徐初雨望着严逐玥微笑,她这般的态度落在别人的眼里不会让人不舒服,可落在严逐玥的眼里就不舒服了。
镶红宝石的金丝发簪,我严逐玥会缺?严逐玥眼皮一抬,多看了徐初雨几眼。头上插的金丝发叉出自百宝斋,身上薄棉裙的锦缎出自浣花阁,都不知她给自己送了多少的银子,还在这里要送自己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