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红宝石的金丝发簪?申屠云望了徐初雨一眼。
韩絮霞一听徐初雨说话,面上露出一丝的尴尬,刚要说话,就听严逐玥道:“表妹大约要拂了表姐的好意。我祖母去世还不到一年,还在孝期里。”
“还在孝期里?”徐初雨瞬间换了一张脸,惊讶道:“表妹还真是……才守了三年的孝期,这怎么又来三年?”
严逐玥脸上的淡笑不变,但是眸光却瞬间冷了下来,见徐初雨眼神里的挑衅,她知道徐初雨这是故意的。严逐玥带着淡淡的笑容,小嘴一张,轻缓出声:“为过世的长辈守孝,是为人后辈的基本。去年我严逐玥婚变过后没多久祖母就去了,难道初雨表姐不知道?”
众人都知道的事情,还要拿来说事,就是故意的行为,是要被人说没有礼数,没有教养的事情。
婚变两个字从严逐玥的嘴里轻巧而出,申屠云看向严逐玥,深深地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眸。她看起来是云淡风轻,可只有他知道,玥儿不愿意谈,不愿意碰。想着昨日玥儿说的不嫁,不知她心里对自己是怨?是恨?还是悔?
“这?”徐初雨顿时哑然,严逐玥与轩王之间的婚变,世人都知,她作为徐家人更清楚。而孔老夫人的过世,徐家三房还送了丧礼去,她当然也知道。
有人说太后因那场婚变才被气死的,紧跟着严大丞相的母亲也跟着去了。听人说因为轩王杀气太重,徐家外孙女过于柔弱镇不住。可惜,徐初雨却不这样认为。
徐初雨在源城长大,但却是徐家孙子辈中唯一的女儿。多次听说姑母性子柔弱,正妻能被妾室欺负,她就打心里看不起姑母徐书雪,认为徐书雪丢了徐家人的脸。而徐书雪生养的女儿自然性子随了姑母,也不过是一个懦弱不堪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哪里是轩王的良配?
只是几年没见,眼前这素净的女子哪里都看不出来懦弱不堪?难道是遇变而强?
“这人啦,生老病死又由不得自己。”蒋玉彤听了徐初雨的话,眉头一挑顿时就冷了脸。逐玥丫头再说不姓徐也是他长房的人,长房的人能被其他房的人欺负了去?才怪了。
花厅里坐着的几个表哥也觉得徐初雨的话实在不好听,都微微皱起了眉头。徐初雨的亲哥哥徐初宸则看了严逐玥几眼,眸光凝了凝,才缓缓地移开。
这个表妹他已经多年没见了,多年前那端庄文雅,温顺听话的模样不在,换上了云淡风轻,无欲无求般的神色。徐初宸看了妹妹一眼,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被爷爷、爹娘娇惯了,这样一朵娇花在面容寡淡的表妹跟前,能是其对手?如若此刻在家里,徐初宸一定会出言呵斥自己的妹妹了。不过,这花厅里今儿有两位长辈在,自然轮不到他徐初宸出声。
蒋玉彤这边则挑着眉头盯着徐初雨,继续道:“难道雨儿你能定得了?”
定?定人生死?已经被严逐玥几句话就说来哑然的徐初雨,又被长房大伯母给训斥,立刻垂下眼眸,涨红了脸颊。定?谁能定?那是生死的大事,谁能定?
“大伯母还以为初雨是阎王爷,能定人生死。”蒋玉彤道。
定人生死?除了阎王爷就是皇帝,难道你徐初雨能定?蒋玉彤一句话气得韩絮霞差点倒下。
冷了脸的严逐玥唇角扯了扯,阎王爷?这世间没有哪一个女儿家会愿意自己被别人喻成阎王爷,男子都不愿意,何况是女儿家?
“初雨不是那意思。”韩絮霞忙出声道。
阎王爷?韩絮霞的神色在脸上变了几番,道:“大嫂说笑,她一个小妮子哪里就能定人生死了?”说完话韩絮霞又瞪了徐初雨一眼,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这才带了些许不自然的笑脸,“雨儿,怎么说话的?还不给表妹赔罪。”
徐初雨见娘亲不断做眼色,她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话露骨了。她四处看了看,花厅外面站了不少的仆妇、仆从,任谁传出去一句,自己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这才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表妹,表姐没有那意思,对不住了。”
严逐玥哼哼了两声,也没想过要与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娇花计较什么,于是一个转身走到大舅母身边的空椅处坐了下来。
徐初雨见严逐玥转身走了,唇角出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意。
韩絮霞见女儿说了对不住,严逐玥不出声,竟然转身走了还犹自找了空位坐下,眉头便微微一皱,这是给脸还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