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五月十九。
夜色沉沉,京城一处不大的新宅子里透着热闹的喜庆,时不时传来男人们敬酒的呼声。
因为月胡与月筝的婚事是在逐月山庄举行的,楼里的兄弟们还没有欢庆,总觉得老大的婚事没能参加,心里有遗憾。于是,楼里的兄弟在京城里置办了新的宅子,披红挂绿的一定要为大嫂再欢庆一番。
楼里兄弟要为月胡与月筝的婚事欢庆一番,严逐玥自然要参加,因此喝了不少的酒,此刻的她已经满脸红晕不胜酒力了。
“公子,楼里的各项事宜都已经打点好。明日大早,我就带月筝去度蜜月去了。”月胡笑呵呵的说道,眼神扫了申屠云一眼。那意思,申屠云自然懂。
“好呀,明天,我也要带着丑丫准备四处游走去。”严逐玥笑着说道。“出门在外,你要多注意着点儿月筝的腿,不能让她受寒。”
“嗯,月胡记得。”月胡点头。
“月筝毕竟受过伤,身子看着像没有问题,内里还是较弱,一年两年要是没有怀上孩子,你千万别催她。多养养,我相信她能怀上孩子的。”严逐玥望着月胡,很认真的说。
月胡点头,“公子放心。”
月胡说完话心里有些发酸,他又看了申屠云几眼,眼里的意思申屠云读懂了。我把我家小姐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待我家小姐好,否则我月胡定不饶你。
“嗯。”见月胡点头,严逐玥也能放心了。
新宅子外不远处的暗影里等候了一辆青色帷布的马车。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那里有一辆马车。半个时辰后闪出来两个身影,其中一个似乎抱着什么,两人钻进马车,马车立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马车一路摇晃,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女子突然伸出了胳膊,男人立刻将她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又斜过身子取了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她的唇角。放下手帕,轻轻地拍抚,人却望着那张睡颜傻傻地发笑。
申屠云看了许久,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气。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女子,闭上眼睛,头靠在车壁上。想起了父王,想起了母妃,想起了魏公公说的话,需要早做准备了。申屠云陡然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怀里一身酒气的女子,喃喃道:玥儿,本王在这世上只有你了!
申屠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严逐玥的鼻尖处让她闻了闻。逐玥,本王明白你醒后会该如何恨本王。但,本王绝不会放手!
马车在夜色中穿行,转了两个弯就立刻换了一辆,赶马车的人则弯腰把先的那一辆马蹄上包裹的棉垫取下,揣进怀里带走了。
有月胡打掩护,第二日起身后没有见到严逐玥与丑丫,众人竟然都没有怀疑,只有月筝惋惜了一下。
“小姐就这样走了,都没有送她!”
“小姐最怕见的就是那送来送去,离别的场面,你又不是不知道。”月胡拉了她的手,“咱们的东西都放好了,走吧,咱们也要出门了。”
月筝小嘴巴一瘪,这才被月胡拉着检查了一遍东西,上马车与月胡一道缓缓驶离了京城。
五月二十一,大吉,宜嫁娶,申国皇太孙申屠云的大婚。
没有世人想象中的宏大场面,更没有世人以为的热热闹闹。皇太孙的大婚仅仅邀请了朝中有分量的官员,并且邀请的帖子还都是头一晚才收到了。严志远是来客中品级最低的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
事情太过突然,众人皆懵,摸不清楚状况,因此这些官员出席时连夫人都没有携带。
“卢大丞相,怎么会事?”一位问。
卢嵩摇头,他也不知道呀。
见卢大丞相都摇头,一脸的茫然,绝不是作假,众人更闹不清楚状况了,只能在心里继续着已经猜测了一晚的事情。
“注意到没有,严志远大人也在。”一位官员说道。
“看见了,皇上特旨起复,夺情都要他回来。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员能来参加皇太孙的婚宴,前途无忧。”另一位官员小声说道,却冷不丁的被又一位官员给拉了拉衣袍,“严大人再怎么说是前一任的大丞相,前任与现任两位大丞相都在这里,少说两句。”
几位官员一听有道理,再加上看见一身大红吉服的皇太孙,满脸喜气的走了出来,众人纷纷闭了嘴。皇上着魏公公赏赐下来的东西又紧接着送了过来,众位官员就更加没人敢多言了。